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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毒煞逞凶赤地白

  武松、扈三娘、江若兰三个人还没有走远,喊杀声就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三个人放心不下,这才匆匆赶了回来,,正好看到顾成逃走,武松追上去,一刀劈了顾成,扈三娘和江若兰则冲出来,冲入了官兵队伍之中,有了她们的加入,再加入韩存保、武松回头,那些官兵溃败的就更快了,几乎不到半个时辰,就都被杀散了。
  张青看着逃走的那些官兵,苦笑一声,以他们这点人手,自然不可能把那些官军都给杀了,只是他们逃走之后,自己在这孟州也就真成了逃犯了。
  几个人重新见面,不由得都露出无奈的苦笑,张青摆手道:“行了,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再分头行事的必要了,大家收拾收拾,一起走吧。”
  江若兰看着韩存保小声道:“你……你真的就这样和我浪迹江湖了?”
  韩存保急忙道:“我连家都没有了,你可不要丢了我啊。”
  江若兰怕被人听了去。狠狠的瞪了一眼韩存保,随后又小声说道:“你要怎么样,我还能拦得住你不成!”
  众人进了后院,先看视了孙二娘,知道她没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张青就让扈三娘、江若兰两个跟着孙二娘收拾细软,自己把那些徒弟和火家都聚了起来,说了自己弃了这基业亡命的事。向着那些人道:“你们若是愿意跟着我走的,那就一起上路,若是不愿意的,那也请现在就走,我会给你们盘缠,千万不要等到官军来了,被他们给抓了才是。”
  十字坡不是什么大镇店,周围没有什么人家,这些徒弟都是没有家室的闲汉,刚才和那些官兵动手,都沾了血了,这会自然也都没有退缩的,都喊着跟张青同走,只是六十多人,若是一起上路,只怕不等走出孟州就被人盯上了,于是张青给他们分了银子,让众人分散结伴。各自暗藏器械上路,而武松、扈三娘、江若兰三个人像原来那么走,另外韩存保带了几个伴当,打扮成公子的样子,就在他们的身后起行,张青、孙二娘、施恩三人带了七、八个伴当,扮做行旅,施恩装病,孙二娘不用装,自然的孕妇,一行人匆匆赶路,向孟州北部,王屋山脉而去。
  孟州城得到消息之后,并没有马上再派人来十字坡,而是严闭城户,向着京西路报了匪盗,等到京西路安抚司人马下来,这才重新盘查十字坡,只是这会那十字坡的人都走了三、四天了,那里还找得到人啊。
  积霞山属王屋山脉,一半在孟州境内,一半在泽州境内,那卞家庄虽然还在孟州境内,但是由于在山里,百里之内竟然没有县治,所以比较荒凉,正是亡命之人,藏身之处,,武松和扈三娘、江若兰一路夜行日宿,七天之后,到了卞家庄,只是入眼之处,一片白地,一座山庄烧得只剩下破砖碎瓦了。
  江若兰浑身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一为,疯了一般就在废墟上寻找,只是那里有人啊,扈三娘看得心疼,走过去强行把江若兰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慰,让江若兰平静下来。
  武松四下走走,纵身上了一处残墙,向着远处望了望,道:“那面有人,我却是打听打听,这里怎么回事。”
  江若兰泣声道:“我也要去。”武松摆手道:“你们看看那那地上的残砖,有几块看得出来是被利器斩断的,那这火起得就蹊跷了,若是你们家的仇家在这里有眼线,我们在明,不好防范,我这样子他们看不出来深浅,却先去探探路。”
  扈三娘搂住了江若兰。不让她动,示意武松快去,武松跳下残墙,径直向着对面的山田走去。
  那山田之上有几个人正在耕种,武松选了一个看着慈眉善目的,走过去合掌行了一礼,然后才道:“这位老丈,贫僧打听一声,那前面的庄子,如何烧成那般模样了?”
  那老人看看武松,道:“头陀,你打听那庄子做什么?”
  武松是公门出身,一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会瞬息万变有对付:“贫僧听人说这庄子里有一个风瘫的老者,贫僧于我师父那里学了个方子,最能治风瘫,贫僧听说了这庄子给得赏钱却高,们所以想来挣一份赏钱。”
  那老者摆手道:“你还是快走吧,这凤瘫是不用治了,小心掉脑袋吧。”
  那老者见武松不解,凑到他的身边,小声说道:“这里是让西城所给烧的!”
  这西城所只是给皇管管理土地的一个小衙门,但是到了徽宗年间,掌管西城所的官员,想出一个点子来,他们先损坏官府的土地内档。然后要求百姓交出手里的地契,对外只说是修复内档,实际上却是大量销毁普通百姓的地契,然后把土地按无主地兼并,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这还不算,那西城所眼看江南的应奉局进献奇石宝树,得到了官家的奖赏,就也在北方大量征集修竹、怪树,古玉奇玩,来讨好官家。
  那卞家庄是几代的庄子了,里面有几棵好树,长得清奇峻伟,就被西城所的人能贴了黄封,明着向卞祥要五万惯,才肯去了那封。
  卞祥左支右借,也没有凑上这五万贯,到了起树的日子,那些西城所的人一窝蜂冲进了卞家,捣墙毁屋,只说是为了让方一便大树出庄,偏偏那树里有一棵不知道怎么的死了,这些人立刻就给卞祥安了一个慢怠御供的罪名,把卞祥给抓了下到西城所的大牢里去了,然后又用各种借口,延迟起树,绑了风雇瘫的江义。让他在外面守着树,那江义一辈子横行,哪里受过这样的欺辱,一口气上不来,喷血死了。
  老者长叹一声,道:“那江义一口血喷得不是地方,正好喷到了大树之上,西城所那些浑蛋,就说是他毁了御供,把那死尸拖去悬尸示众了,那几棵树也不要了,就把庄上的人都充了官奴,然后把一个庄子给烧了。”
  武松听得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叫道:“这天地之间,就没有王法了吗?”
  那老者急掩了武松的嘴,道:“你看看对面那耿家寨,那里的寨主叫耿鹏,就是他买通了西城所的人。闹得这一出惨剧,他们的目地就是卞家庄那三十倾族田,卞家庄毁了之后,那族田耿家分了五倾,其余的都归了西城所了,现在那耿家还有西城所的差役呢,若是听到了,就是杀身之祸啊!”
  武松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老丈,那江义的尸首,不知道现在何处?”
  老者眼看到武松眼睛里血贯瞳仁,就知道有点不对劲,不由得支吾起来,武松不耐烦和他打机锋,就掏出来一锭银子,道:“老丈,我这里有五两银子,你要是告诉我,一切都休,这银子就是你的,你若不说,看到我腰间的戒刀了吗?却在你的脸上发发利市!”
  老头满脸苦色,心道:“这个也是能发得利市的吗?”不敢不说话道:“那江义的尸体,还有卞祥都给押到王屋县去了。”
  武松把钱丢了,然后回到卞家庄的白地处,给扈三娘丢了个眼色,扈三娘心知有异。带着江若兰就和武松离了那庄子的残址。
  武松走出去多远之后,这才停下,把他打听来的消息都说了。
  江若兰听得怒火上涌,气血逆行,一张嘴喷出一口黑血来,人一下子萎靡了许多,尖声叫道:“我要把那耿鹏,还有西城所的人都活剥了来祭我爹!”
  武松这会已经压制住一些火气了,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那卞庄主就在王屋县的大牢里,我们先要想办法救他才是。”
  扈三娘道:“我们就这几个人,显然是什么都做不了。”
  武松想了想道:“这样,我现在的样子,不怕人看,就去王屋县打听个消息,你们两个速速向回走,不管是碰上韩公子还是张大哥他们,让他们就地把人给聚起来。然后再说别的。”
  扈三娘点头,向着江若兰道:“江妹妹,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当日我知道二哥下狱的时候,就像你这现在这样,恨不能毁了这世界,但是我就进了一次州牢,就差点让那张团练给抓起来,我们只有活着,才能报仇,才能救人,你说是不是?”
  江若兰吐出一口血之后,只觉心头难过,身子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也情知自己这个样子报不得仇,于是点头道:“我都听姐姐的!”
  当下扈三娘背了江若兰,向着来路而去,武松整了整直裰,把戒刀用衣服掩了,然后撒开大步向着王屋县而来,前文说过了,这积霞山周围百里都无县治,虽然托在王屋县下管辖,但是离着县城甚远,武松虽然好脚力,但是这一天之内也不要走到。
  放下武松,再说扈三娘,她背着江若兰一口气向回走了二、三十里路,已经累得香汗淋淋了,眼看天黑,扈三娘心道:“这是走不得了。”她记得前面有一个兼摆茶水摊子的小店镇,于是就那样一路的寻了过去,看看将近,突然跳出几个穿着黑衣的汉子,手里都拿着水火棍。看着虽然像也是公门中人,但是那打扮,又像是街头的痞子,其中两个一对棍,把扈三娘给拦下,叫道:“站住!”
  扈三娘心里发狠,但是不得不站住,仍然背着江若兰,道:“几位差爷,拦妾身何意?”
  一个长得肥胖,嘴边生了一颗黑痣,痣上还生着几根黑毛的家伙,随意的扫了一眼扈三娘,道:“抓起来!”
  几个汉子发一声喊,就向上撞,扈三娘向后退了一步,厉声叫道:“都给我站住!”
  一声娇叱如春雷,震得几个闲汉。身子一颤,竟然真的都站住了,那黑毛不由得恼火的叫道:“好大胆的贱人!”
  扈三娘把江若兰在身上背后,叫道:“不知道妾身犯了什么罪,差爷要抓我?”
  那黑毛道:“你这是逃奴,自然要抓。”
  扈三娘冷笑道:“不知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逃奴的?”
  黑毛冷笑道:“好人家的女人,有这个时间还在和外面像你这么走动的吗?”
  扈三娘分辩道:“我妹妹病了,我背她出来是要寻先生给她看轸的,这也不许吗?”
  黑毛冷笑道:“为什么你们家里别人不出来,就让你一个女孩子背着她出来?”
  扈三娘叫道:“我们家就我们姐妹两个。”
  黑毛怪笑一声:“那就更要抓了,我把你们当逃奴买了,也没有人来给你们两个喊冤了。”
  扈三娘气得浑身发抖,道:“你这船般行事,就不把天理王犯吗?”
  黑毛哈哈大笑,叫道:“王法?我们西城所说话,就是王法!”他西城所三个字一报,扈三娘眼中闪动一跳,意味莫明的看着那黑毛。
  黑毛浑不知自己已经惹了阎王奶奶了,这会还盯着扈三娘的身子,淫邪的打量着,发出鸭子一般的怪笑,道:“这妞生得倒还可以,把她卖花妈妈,倒能多得几个辛苦钱了。”
  一个长了一嘴七歪八倒牙的小子讨好的道:“黑哥,那钱我不眼馋,这妞生得这好,可能让我先过过瘾吗?”
  黑毛笑道:“都走旱路,爽够了也雏一样的好价钱。”
  几个黑衣人一齐怪笑,扈三娘胸口都要气炸了,厉声道:“你们商离完了?”
  黑毛笑道:“商量完了,你待怎地?”
  扈三娘冷声道:“我这里有个朋友,不同意!”
  黑毛冷笑一声,道:“让你的朋友出来,我看看他是猫三变得,还是狗四变得!”
  扈三娘左手扶住江若,右手一扬,叫道:“它是刀变的!”
  红绣鞋闪电飞扬,一刀把那黑毛的脖子给斩开了,零零仃仃的,只余着一点皮还挂在脖子上面。
  边上的几个黑衣人都愕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娇滴滴的小娘子,转眼就变成了凶煞煞的恶魔了。
  扈三娘自然不会给他们清醒过来的机会,一口刀飞舞而起,眨眼工夫把那七、八个黑衣人都给砍翻在地,没留下一个活口。
  江若兰早在那黑毛说混话的时候,就清醒了,看到之后,只叫道:“杀得好,先向他们西城所收点利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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