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陆从月知道黄晓英是真的关心她才对她说这么多心里还是很感动的,但她也不能说她和谢明朗的那些事只道,“我相信他,他说过哪怕回城也是要带我回去的,他家里条件不错,他说就算有了孩子多养几个也没问题。”
  听她这话黄晓英又是担心又是羡慕,“要是真能这样你以后就能享福了。”说着又笑了起来,“不过你本来就长的漂亮,他看上你也正常,之前你来过几回就有人来跟我打听过你呢。”
  陆从月一凛,“我有对象了不需要别人惦记了。”
  “你这傻丫头。”黄晓英笑着拍了拍她脑袋,“这次看看买啥,快过年了货也比较多,想买啥我帮你去买,保证便宜。”
  陆从月其实没啥想买的,但她总不能说是来看看成衣样式然后做衣裳抢她买卖的吧,便说,“就过来看看买点日用品,主要去医院问问大夫我娘的毛病看能不能开点药。”
  “这很要紧。”黄晓英摸着她的衣服道,“你娘要是身体可以,能不能帮我做身衣裳啊,不过不白做,我给你点好东西。”
  陆从月当然不会拒绝,“成啊,你把布料给我,告诉我做什么样的,保证你满意。”
  黄晓英就喜欢她的痛快劲儿,直接从柜台底下拿出一块大红布过来,“过了年初六我就结婚了,想做一件红色的外套当天穿,你看看让你娘帮我做一件?”
  陆从月点头,“成,交给我。”她顿了顿,“不过你里面肯定得穿棉袄,我给你量量尺寸?”
  软尺都是现成的,陆从月当即给黄晓英量了尺寸。
  陆从月顺便问她,“过年是不是结婚的尤其多,大家都穿红衣服吗?”
  “结婚的是很多,但是能穿红衣服的还是少。”黄晓英说起来有些得意,“这也就是我对象家里条件我,我爹妈又疼我,不然哪可能做大红衣裳。也就结婚穿穿往后太浪费,大家还是穿军绿色或者黑色比较多,平时也能穿。”
  黄晓英突然打趣道,“你对象家里看着也不错,等你结婚你可以做件大红衣服,到时候来找我,我给你留红布。”
  说起结婚陆从月难得红了脸,但她也没推拒,不管到了什么年代,关系永远很重要。
  在这边看了一会儿两人又去,买了点心这才出来。
  往医院走的时候陆从月没说,从医院出来陆从月也没说,一直到副食店买了三斤肉又买了一些做饭的调料,两人开始往回走的时候陆从月才说,“我决定做几件别人结婚穿的衣服来卖。”
  谢明朗惊讶道,“怎么突然想做这种?”
  陆从月说,“我听黄晓英说过年的时候结婚的人多,不过大家结婚好像也不怎么讲究,不过是平常穿的衣服罢了。就先做几件试试,等明年夏天我可以做连衣裙到时候肯定好卖。”
  谢明朗自然没有不支持的,便说,“那等去国营饭店点上菜我去给你买布,还有啥要求你尽管说。”
  陆从月想了想,“也没啥要求了。”
  两人来县城就不可能不去国营饭店打牙祭,也是凑巧,今天有辣子鸡,还有麻婆豆腐,两样都要了一盘,一人再来一碗大米饭,这顿饭就非常豪华了。
  陆从月想了想又多点了一份辣子鸡还多要了几个肉包子,打算拿回去给刘桂花和陆从民吃,而谢明朗则又跑回了供销社。
  黄晓英看他急忙过来,便打趣道,“从月人呢?”
  谢明朗笑了笑,“麻烦大姐帮忙去布那边柜台帮忙买点布,我想给我两个哥还有嫂子做身衣裳,快过年了得寄点东西回去。”
  “咋不给你爸妈做啊。”黄晓英说话也不耽误干活,麻溜的就去了旁边的柜台。
  谢明朗道,“我二哥刚结婚,我娘就说给他们买,毕竟布票也不多,等明年再给长辈做。”
  “这些成吗?”黄晓英拿起一卷有些暗红的布来,“这料子喜庆年轻女人肯定喜欢。”
  谢明朗却没含糊,暗红的来两块,蓝色的再来两块,看着其他颜色不错的再来两块,这样下来手里的布票竟花的一干二净。
  等他一走,卖布的售货员道,“这人家里得多有钱啊,这么能买。”
  黄晓英以前听陆从月提起过这些知青,只说,“人家可能是京市来的,家里肯定干部。”
  对付了然,那就难怪了。
  谢明朗拿了布又去副食店那里买了二斤大白兔奶糖这才回了国营饭店。
  饭菜刚上来,陆从月正等着他,见他拿那么多东西回来也是吃惊,“这么多?”
  谢明朗道,“回头再说,先吃饭。”
  两人都喜欢吃,便动起了筷子,陆从月还好,觉得挺好吃,谢明朗却很挑剔,一会儿说辣子鸡火候不好,一会说麻婆豆腐不够味儿,但也没停下。
  陆从月饭量小,吃饱就停下了,谢明朗却是将菜汤也没剩全倒进了肚子里。
  陆从月感慨,“没想到你这么能吃。”
  “能吃才有力气啊。”谢明朗不以为意,“走吧,你不是说去澡堂子搓澡?这会儿估计人不多,赶紧去搓完咱回家。”
  陆从月打穿越过来就没痛痛快快洗个澡,哪怕在家能用热水擦擦那也不行,在澡堂子里一泡就搓出泥来。但环境不允许,真要大冷天在家洗澡绝对能冻死。
  洗了澡两人在外头碰头,看到对方的脸都忍不住笑。
  谢明朗说,“从月,你真好看。”
  陆从月也不吝啬夸奖,“你长的也很俊。”
  “走吧。”两人取了东西骑车回家,真像去逛县城的小夫妻一样。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像上次那样好运碰上拖拉机,只能骑车回去。路上谢明朗便道,“我想了想,现在做衣裳还是不成,毕竟咱布票太少了,买这些布也就赚个十几块钱不值当的,不如直接卖吃的划算。我打算回头去做一些大包子去工厂边上儿卖换点零花钱。”
  “卖包子?”陆从月刚才买布的时候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也没纠结这个,只惊讶道,“卖包子能成?”
  谢明朗笑,“那咋不能成,咱这县城其实有三家工厂,一家钢铁厂,一家煤厂,都是男人多油水多的地方,不愁卖。而且粮食这东西你没了可以偷偷去村里买点,但是布不行,现在家家缺布/”
  也是现在没机会也没人脉,不然去县城运输队工作多好,开着车天南海北的跑,稍微带点货就能赚上一笔,可惜现在情况不允许,只能偷摸的赚点小钱了,多的不你能想,好歹攒点老婆本也行啊。
  不过这些他也没仔细跟陆从月说,只道,“你这手艺现在不觉得如何,等过上几年政策好了,说不定还有赚大钱的机会呢。”
  在他知道的世界里,很多人喜欢穿手工缝制的衣服,高端定制。他家从月那么聪明,肯定能做出漂亮时髦的衣服出去,到时候也不多,一两个月接上一单也就足够了。
  不过做衣服伤眼睛,等他有本事了就让从月在家享福就好。
  “你想什么呢??”见他半天没吭声陆从月忍不住戳了戳他的后腰。
  谢明朗的后背顿时挺直了,支支吾吾道,“我在想以后赚大钱让你在家享福呢。”
  陆从月忍不住笑,“那你可得好好赚。”
  “那必须的。”谢明朗说着笑了起来,“你往后别老戳我后腰。”
  陆从月:“为啥?”
  谢明朗耳朵尖儿都红了,他咳了一声道,“男人的腰可轻易碰不得,敏感的很,万一那啥,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流氓。”陆从月想狠狠的戳他一下,可想到他刚才的话又把手指头缩了回来,“谁稀罕戳啊。”
  谢明朗顿时嘿嘿笑了起来,“要戳也行,那就得赶紧结婚,想咋戳都行。”
  这些可好,陆从月彻底不搭理他了。
  快到村子的时候陆从月突然呀了一声,“坏了,前几天还和小红商量一起去县城买线,把她给忘了。”
  谢明朗倒是听她提起过,可他不想约会还带灯泡啊,便安慰她说,“我买了二斤大白兔,你给她半斤她保证不会怪你了。”
  也亏的谢明朗说的这主意,俩人刚到陆家门口就看见李小红气鼓鼓的朝他们走来,“陆从月,你说话不算话!”
  陆从月自觉理亏,拉着李小红就进院子拆开一袋奶糖就往李小红兜里塞,李小红惊叫,“你干嘛?”
  “给你糖吃。”陆从月说着动作不停,刘桂花笑着说,“她这是用糖堵你的嘴。”
  李小红嘴角抽了抽,“你这人咋这样啊,我缺你这糖啊。”
  嘴上这么说可手上已经扒了一块,见她还塞急忙拦住,“行了行了,你留着给从民吃吧,瞅瞅这小子瘦的。”
  陆从民嘿嘿笑,“姐,我笔和本子呢?”
  陆从月动作一滞,是啊本子和笔呢?果然恋爱误人,都怪谢明朗!
  “在这儿。”谢明朗把东西拿进来又从书包里拿出本子和笔,“都给你买好了。”
  陆从民顿时高兴起来,“谢谢明朗哥。”
  谢明朗刚想说叫姐夫更高兴,可瞥了眼刘桂花和李小红又把话给咽回去了,陆从月看了他一眼,谢明朗朝她得意的笑了笑,好像在求表扬是的。
  旁边李小红嚼着大白兔心情好了些,看着俩人的动作不由翻个白眼,“你俩啥时候办事儿啊,我好多吃块喜糖。”
  陆从月脸直接红了,赶忙出去把肉包子和辣子鸡拿灶房去了,谢明朗则冲李小红抱拳,“多谢侠女相助。”
  李小红撇嘴,“我就随口一问。”
  刘桂花笑眯了眼,“怎么也得等从军回来再说,反正过了年一时半会儿也不能下地,到时候有功夫。就是不知道从军回来能呆几天。”
  “那感情好。”谢明朗一听这意思是过了年就给办喜事,那还有什么不好的。顿时心里乐开了花,不过他也知道这婚事还得过大舅子那一关,少不得要好好表现了。
  陆从月终于平复了心情从灶房出来,见终于不谈论这个了这才坐下说些家常。
  李小红呆了会儿就走了,刘桂花留了谢明朗在这吃饭。左右俩人关系都公开了,藏着掖着也没意思。
  “婶儿,今天就尝尝我的手艺。”谢明朗今天高兴,非常需要表现的机会。
  刘桂花笑着指着厨房道,“有辣子鸡和肉包子了就简单炒个白菜行了,再焖上一锅二样饭,过年都吃不这么好。”
  一听这个,陆从民直接欢呼起来,他发现自从他姐脑子里没水了,家里条件直线升高了。
  谢明朗使出浑身解数炒了醋溜白菜,还在刘桂花的阻挠下割了二两肉炒了进去,那滋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至于辣子鸡,谢明朗也没直接热一下,反而提前泡了一把木耳还有夏天晒的蘑菇一起炒了,那霸道的味道传出去老远。
  隔壁徐婶子嗅了嗅鼻子感慨道,“这从月也真能耐,找这么好的男人,这还没结婚呢又给买肉又是买鸡的,这日子可真好。”
  徐老头瞥了她一眼道,“人陆家不差钱。”
  可不是不差钱,陆从军在部队上一般用不上钱,隔三差五就往回寄钱,以前陆从月作妖剩不下,日子过的也不好,只看刘桂花和陆从月瘦瘦巴巴的样子就知道钱都被陆从月花了。可现在陆从月变好了啊,这陆家的日子可不就眼见的提了上去。
  像徐婶子也只是感慨一句,毕竟她家就三个儿子也都结了婚,其他人家则闻到这味道又开始酸了。
  今天可是很多人瞧见谢明朗带陆从月去县里了,肯定是谢明朗又拿钱和票补贴陆家了。可惜他们自家的姑娘跟谢明朗没缘分,不然现在吃香的喝辣的不就是自家了?
  人比人啊,气死个人。
  对外人怎么样陆从月并不关心,只是去县城遗憾的是县城也没啥好药,只能让他们自己补补,说要是有机会自己上山采点甘草啥的煮水喝,平日不能劳累,多养养。
  可乡下地方女人非但不能歇着甚至还更累,冬天还好地里没啥活就做家务带孩子,到了农忙的时候不光要下地挣工分还得顾着家里老人孩子洗衣做饭,甚至比男人更累。别说养了就是歇口气儿都是困难的。
  但陆从月却不想管这些,既然刘桂花病了,以前又没好好调养,日后少不得少下地干活。不把身体调养好说啥也白搭,大不了等她哥回来她让陆从军揍一顿,往后老老实实的,只要陆从月还往回寄钱,他们娘三个就饿不死。
  而且她也要赚点钱,怎么也比下地强,反正下地她是不可能的,刘桂花也是不可能的。
  陆从月想好这些,也没跟刘桂花说,反而是谢明朗一个劲儿叮嘱刘桂花要好好调理。
  晚上谢明朗走后陆从民也躺炕上睡了,刘桂花敲门进了陆从月的屋子,“还没睡?”
  陆从月把白天的布料整理了一下也差不多要睡了,见刘桂花进来就知道她有话说,“上炕上来说吧娘。”
  炕还是做饭的时候烧的还热乎,刘桂花上来盘腿坐着,然后感慨,“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哥都一岁了。”
  陆从月看着她,知道她还没说完,静等着她说。
  刘桂花突然笑了起来,“我感觉自打上次你躺了三天后跟变了个人是的,没以前咋咋呼呼毛躁的样子了,要不是还是一样懒一样抠门,我都怀疑我闺女被调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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