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决定拒绝
“好了。”时恬拧紧药瓶。
闻之鸷唇角贴着创可贴,起身往嘴里塞了根烟,完了不太方便,丢回垃圾桶。
时恬转着眼睛看他:“我真不是故意打你的。”
殴打宗主属于僭越,细究的话,还得进局子。
闻之鸷眸仁微暗,低声问:“后悔了?”
……也不是后悔,再来一次还得打。时恬没想好怎么说,听见闻之鸷平静的声音:“打的好,以后要有别的alpha未经允许对你动手动脚,就这么打,往死里打。”
时恬心口涨了涨,说话有点酸:“别人能打,也有人不能打。”
“嗯?”
指的就是闻之鸷,打他一下,要放古代,得投火堆里烧死。
闻之鸷似乎没意识到时恬的意有所指,眸底敛了层阴暗,说话一字一顿:“没人不能打,打死了,算我的。”
alpha对伴侣占有欲极强,近乎病态,大部分alpha需要定期接受心理检查,或多或少拥有人格缺陷,尤其在进入易感期后。
伴侣,几乎是他们所有的阴郁,也是全部的抚慰。
时恬后背发凉,莫名觉得……背负宗主的这点儿信息素兴趣,属实沉重。
抬手挥了挥,时恬终于问:“那你呢?我不同意,你碰了我,能打你吗?”
“……”
静默。
闻之鸷感觉自己挖了个坑。话都说出去了,无所谓道:“也能打。”
时恬神色振作,匆忙摸索了遍全身:“立个字据?”
“…………”
闻之鸷敛起眼睑,真他妈快气笑了,略为点了点头。
兜里空荡荡的,时恬失望道:“没带笔。”
闻之鸷唇角略为扬起。
“那录音吗?”
“……”
看闻之鸷的神色,时恬感觉自己蹬鼻子上脸了:“那算了,麻烦,有心意就行。”
说完,心里不是很舒服,感觉被空头支票耍了。
闻之鸷看着他,眼底情绪微恙,似乎想说什么。时恬已经转身到路口:“打车吗?要回学校了。”
“好。”
很快回了崇知,是第一节晚自习下课的时间,时恬跟闻之鸷报备后准备溜了,没想到他跟上来:“我送你。”
时恬懵了,看看路线:“就单独进个小校门,几步远,还要送吗?”
漆黑里,闻之鸷垂眸看着他,浑身包裹着一层雾气,简单道:“要送。”
时恬:“……”
往教室走,时恬有点儿忐忑,闻之鸷跟在身后一两步,没说话。等到了教学楼下,人影追逐打闹,时恬怕被同班同学认出来,赶紧回头:“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闻之鸷直勾勾看着他,眸仁几乎融入夜色,突然朝他走近。
“手机给我。”
时恬怔了怔,拿出来。
屏幕映亮挺直微冷的鼻梁,点开微信加了好友,递还手机后闻之鸷才说:“走吧。”
时恬拿回手机,机身残留着热度,连忙放回校服兜里。
迈腿快跑了几步,绕过楼梯回头,闻之鸷影子静静落在青松里,挺拔又清峋。
见时恬回教室了,闻之鸷才往东校区走。
到教室时低头看着手机,被一阵惊呼收回思绪。
果不其然,湛明弓着腰走近,笑的特别欠揍:“妈呀,闻哥,咋还被人打了呢?”
闻之鸷掏出根烟塞嘴里,唇角牵扯出刺痛,无所谓道:“没事。”
往座位绕过去,湛明明明看透了一切,却不说:“谁这么胆大包天打你?闻哥,给句话,我帮你收拾他。”
“……”
萧危瞥了眼:“omega打的?”
湛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嗷嗷叫着:“哎哟,人间失格了,世界坏起来了,现在随便一个omega敢打宗主了!要不要打回去,要不要给他发律师函——”
闻之鸷烦得很,揪着湛明头发,点着额心一推。
“有多远滚多远。”
湛明跟着他背后,见人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水喝了口,喉结滚动。似笑非笑:“还被打了?对人家性骚扰啊?”
闻之鸷抿了抿唇,没否认。
湛明扭头招呼萧危:“老萧,你看这个人,要不要脸?”
萧危不想理他:“你以前撩omega被人家老公追着打还少?”
湛明笑了,拉开椅子坐到闻之鸷前桌:“不带我去吧?看吧,出事了吧?”
闻之鸷继续看手机,时恬朋友圈发的不多,不过最近两天增加了,全是类似于“啊啊啊啊”“操!!!”“为什么!”这种发泄情绪的意识流碎片。
闻之鸷目光加深,耳边湛明叽叽哇哇说个不停。
“我就知道你去了必出事。想想,你喜欢的小朋友啊,就乖乖待在你旁边,这他妈多诱人啊!是个男人都忍不住,更何况是你。”
闻之鸷把玩着手机,看向他。
湛明笑容逐渐失控:“那小omega长的甜,你,又血气方刚如狼似虎,第一次闻到喜欢的信息素,年轻人不知道节制,这他妈忍得住?忍不住。”
拍拍闻之鸷的肩膀,“闻哥,我理解你,男人嘛。”
“……”
萧危从试卷抬起视线,第一反应是:“失控了?”
“没失控,有点狂乱。”闻之鸷指尖在手机一点,屏幕重新亮起。
萧危没说话。
湛明明白过来:“闻哥,你说你现在就被他迷成这样了,到时候要进入易感期……”
上回,闻之鸷搞得学校出动特警队,仅仅因为头痛整个人暴躁得要死。而进入易感期对alpha那是处男变熟男的过程,脱胎换骨,情绪会相当激烈。
信息素分泌达到最高值,进入发情期,出现结合热。
闻之鸷手里动作停下,对他来说,也意味着危险度达到最高值。
湛明意识到气氛不对,咽了咽口水:“反正,不慌,到时候我盯着你,应该不会伤害你家小omega。”
闻之鸷垂着眼睛,舐着腮抿了会儿,没话说,重新看一遍朋友圈关了手机。
他撕了张纸开始写东西,笔锋转合,湛明凑近看了眼,白字黑字几个字——“闻之鸷可以让时恬打*券”
“卧草!”湛明整个儿毛骨悚然,看神经病似的看他,“闻哥,你是信息素上脑吧你,意识不清了?”
闻之鸷没理他,写完纸条发现有点儿傻逼,撕下来,莫名扯了下唇……似乎是个笑。
“…………”
湛明更恐惧了!
寂静,紧张半天,湛明才问:“闻哥,让你家小甜o打,这么来劲儿?”
闻之鸷仰回椅背,闭了闭眼皮,坐姿挺懒散的,半晌的安静中似乎在回想刚才的情景。
“嗯……”回答的声音挺低沉,“让他打,舒服。”
湛明:“……”
!!!
这是什么羞耻发言!
现在搞情趣已经明目张胆了!!
恶臭发言!呸!
湛明想了想,还是第一次见闻之鸷变这样,图个新鲜感嘛,算了算了。
让他先骚几天。
*
时恬上楼时还以为没人注意自己。
推开教室门,云苏苏猛地从门后蹿出,吓的他后退了一步。
“我看见,闻老大送你到楼下。”
时恬拽着校服:“你看错了。”
夏侯侯补充:“我也看到了。”
“你俩都瞎了。”时恬绕过去,教室里热,他给校服拉链拉到底,敞开了露出清瘦的身形,不住扇风。
云苏苏面色突然一僵,盯着他的颈部:“甜甜,你腺体附近,怎么这么红?”
“…………”
这句话无异于你胸口咬痕好多,唇被亲的好肿,屁股红痕好深。
时恬心里骂了一万句闻之鸷狗逼,淡定回头:“……我摸的。”
云苏苏:“你这么饥渴?”
“……”时恬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啥。
夏侯侯晃了晃手机:“刚才为什么给我发那种消息?我还以为他又欺负你了,吓一跳。”
时恬说不出口,心里莫名又堵了起来,有点儿郁闷。
云苏苏看出不对劲:“他果然对你怎么样了?”
时恬给拉链拉到鼻尖,闻到金属冰凉的味道,还在想要不要说出来,手机响了。
闻之鸷的消息。
【闻:明天出来吃饭。】
时恬心态有点儿崩:“操,又吃饭?一天不见面都不行?”
云苏苏秒懂:“没想到啊,宗主居然是黏人小尾巴。”
“……”
时恬耸拉着眼皮,到位置坐下,半晌才问:“请问我应该怎么拒绝他?”
“你想拒绝?”
时恬撑着脑袋,点了点下巴。
跟闻之鸷待在一起少不了提心吊胆,生怕下一秒要么被打,要么被日。
虽然他似乎很喜欢自己的信息素,但除了这个也就没别的了,何况时恬又不喜欢他的信息素。
闻家从帝国政变前就是世代承袭的军事家族,老祖宗那些战神们信息素还正常点儿,至少像个人样,只有到闻之鸷这一代,居然成了血腥味。
——信息素一方面也彰显着性格,就此看,闻之鸷以后失控了说不定多残暴。
时恬想想就害怕,只求离他远点。
今晚发生的事情,时恬还是说了一遍。
云苏苏怔了半晌:“确实挺恐怖。”
静了半晌,云苏苏揉着肩膀让他放松点,时恬整个脑袋都埋在臂弯里了,半晌听见说:“既然你打他他都不在乎,如果实在不喜欢,那直接跟他说,不想跟他来往,就行了吧?”
时恬安静地趴着,换做两天前他都不敢吭声,但今天发现闻之鸷似乎……有点儿知书达理。
要不要,直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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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鸷(突然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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