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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以月亮为名的女孩

  卢娜·洛夫古德在玛西娅娜众多学生中是格外特殊的一个。
  她每天都奇装异服,经常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看起来总是心不在焉。她三年级没有选麻瓜研究课,今年却突然出现,而当玛西娅娜私下问她为什么突然选这门课时,卢娜用飘飘渺渺的声音说:“我不知道。”
  玛西娅娜一噎。
  卢娜用那双略微有些凸起的浅色眼睛看她:“我直觉觉得我这年会向你学到一些重要的东西。”
  虽说靠直觉选课有些随意,但熟悉之后玛西娅娜发现她确实是一个直觉异常强大的小女巫。比如说有一次下课之后,卢娜直愣愣地问她:“拉罗萨教授,你这学期经常穿黑色,是因为你在哀悼吗?”
  玛西娅娜被问得呆住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越来越多地开始选择黑色的长袍。她怔了半晌,才慢慢地回答:“好像是呢。”
  卢娜点点头:“确实,塞德里克的事情真的是太令人难过了。五年级的秋也一直在哀悼呢,她每天都和很多朋友在一起说说笑笑,可她头上有一团阴云,一直都没有散去。”她又想了想:“你认为斯内普教授一直都穿黑色,也是因为他在哀悼吗?”
  玛西娅娜微笑起来,“我不知道呢。你觉得呢?”
  “以前我觉得是的,他好像很伤心,身边好大一团晦气云。但最近一两年我不是那么确定了。”卢娜恍恍惚惚地说。
  这个孩子大约是不知道那些前尘往事的,竟能用伤心来形容斯内普,玛西娅娜不禁动容。她轻柔地向卢娜说:“虽是如此,他要是听你这么说是要生气的,可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这话。”
  卢娜认真地点头:“没错。谁听到自己身边一团晦气云都难免要生气的。”说完,她哼着一个古怪的小调走了。
  又有一次,玛西娅娜发现卢娜竟然光着脚来上课。她脸上不知从哪儿蹭了一块污渍,乱蓬蓬的浅金色长发打了个结,歪歪斜斜地倒在头顶上,还沾了些灰尘。她这副古怪的模样惹得同班的几个女孩子咭咭咯咯地笑起来。下课之后玛西娅娜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不穿鞋子呢?不冷吗?”
  要知道此时已经是十一月,黑湖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地上早有霜雪。虽说城堡里到处是壁炉,地板还是很冷的,更别说看她双脚上沾了泥土的模样,怕是在外面走过。
  卢娜低头看了看双脚,抬起头说:“有一点。”
  玛西娅娜忍不住又问了一次:“怎么不穿鞋子?”
  “我的鞋子找不见了。我的东西经常会自己消失。不过不要紧,它们最后总会自己出现的。”
  玛西娅娜睁大了眼睛,随即皱眉——她清楚寄宿学校里,性情不一、精力过剩的青少年们朝夕相处,难免有些恃强凌弱的事情发生。她也能猜到,在卢娜这样特立独行的少女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能意味着什么……她是个好欺负的对象,这点连乌姆里奇都知道。
  “你跟我来。”玛西娅娜双眉紧锁,领着卢娜往办公室去。她让卢娜在壁炉前坐下,转身往自己的休息室去了,不多会端出来一盆温水:“你先泡一泡脚,若是水太冷或是太热同我说。”
  卢娜用脚沾了沾水,然后就把双脚都浸了进去:“刚刚好。”她一双几乎是银白色的大眼睛看向玛西娅娜:“感觉不错。”
  玛西娅娜又转回自己的卧室去,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双平底小牛皮靴子,一双棉袜子,一条干净的毛巾,她把毛巾递给卢娜,抽出魔杖把袜子和靴子变得小了些:“你……试试尺寸合适不合适?”她见卢娜吃惊地看着她,补充道:“都是我没穿过的。”
  卢娜把脚擦干,穿上了那双红底带金色条纹的袜子,又蹬上那双棕色的靴子,站起来走了两步,说道:“很合脚,很舒服。”
  “那好,送给你了,在你的鞋子回来之前先穿着吧。”玛西娅娜看着这低头走来走去的小姑娘,忍不住说道:“卢娜,我可以和弗立维教授提一提你东西会丢的事情。”
  玛西娅娜知道,教师的干预未必会有用,很多时候甚至还会造成反效果,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坐视。
  “哦不用,”卢娜却是毫不在意地说,“反正它们迟早会回来的。”
  玛西娅娜真正惊奇了,因为卢娜脸上没有愤怒,没有自怜,甚至没有一点伤痛。
  被排挤、被嘲弄,甚至被一个教师残忍地欺凌过,但这一切竟没能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伤痕。卢娜正如自己的名字,像是悬在夜空中的月亮,离得远远的,地上的种种都不能伤害她。
  真是个特别的孩子。
  “那么,你想不想我给你的鞋子变个形……嗯,让它们更合你的心意?”玛西娅娜有一些小心翼翼地建议。
  卢娜瞪着她,凸出的浅色眼睛显得更凸了:“合我的心意?”
  “呃……女孩子们对时尚总有自己的见解嘛……”玛西娅娜发现自己在卢娜面前总容易有点尴尬——她的眼神太过透彻,“既然鞋子是你的了,不如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卢娜一张素白的小脸唰地亮了:“可以吗?那你不如把它变成亮橙色吧!”她摸了摸自己戴着的胡萝卜耳坠,“正好和我的耳坠配,你觉得呢?”
  “好。”玛西娅娜抽出魔杖,微笑着把靴子变成了胡萝卜的橙红色。“袜子呢?”
  “袜子要蓝色底青铜色边。”
  “当然……当然……拉文克劳配色嘛。”玛西娅娜依言而行。
  卢娜十分满意地打量着这双皮靴,“你能不能在上面变出弯角鼾兽的图样啊?”
  “……好。不过我不知道它长什么样,你告诉我吧。”
  “耳朵小小的,像是河马,不过是紫色的还有毛,头顶上有一只独角,当然是弯弯的……”卢娜一刻不停地说了下去。
  玛西娅娜认认真真地听着她的描述,在空中变出卢娜所描述的动物:“是这样的吗?不是?紫色更深一点?好。角要小一些吗?这样的弯度……”
  直到卢娜点头首肯了,她才把两只弯角鼾兽变到小皮靴上。那两只奇形怪状的生物一只趴在左脚鞋面上,一只躲在右脚鞋跟处,如果跺一跺脚,它们还会伸个懒腰醒过来散步,甚至彼此追逐,从左脚跑到右脚,又从右脚转回左脚。
  现在那双款式经典的小牛皮靴已经没有一丁点原本的优雅简洁,配色鲜艳得可称为喧嚣,但卢娜非常喜欢。她穿上左右打量了一番,跺跺脚让两只弯角鼾兽动了起来,咯咯咯笑着:“真是太棒了。现在这是我最喜欢的鞋子了。”
  “那就好。”
  卢娜忽而抬头说:“谢谢你。”
  “不客气,举手之劳。”
  “不,我的意思是。”她的声音一点都不恍惚了,反而十分认真:“他们——我是说我的同学们——都不相信弯角鼾兽是真的存在的。你虽然是教授,但愿意听我说,也没有嘲笑我。”
  玛西娅娜撑着头笑了笑:“就是教授也不能知道世上所有的事情,教授只是在自己的学科方面比你们多知道一点,未必方方面面都比学生懂得多,怎么能嘲笑别人。”她温声对那小女巫说:“人们总是难以相信自己从未看见从未听闻的东西。说服别人是很难的,你瞧瞧哈利如今的困境就知道了。”
  卢娜想了想,“你说得有理。不过我相信哈利·波特。我相信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来了。”
  “是啊。”玛西娅娜低低叹了口气,安慰地道,“至少霍格沃兹能够护着你们平安。你去吧,下节课快要开始了。”
  卢娜点头离开了。
  之后卢娜经常穿着那双鲜亮的靴子,玛西娅娜好几次见她和同学指着上面的纹样教他们认弯角鼾兽。靴子倒没有再“消失不见”,大约是知道有教师知晓此事,卢娜的其它东西也很快地重新出现了。
  玛西娅娜总忍不住有点担心这孩子,但不知是因为在乌姆里奇事件中与哈利同病相怜呢,还是因为她是少数坚定相信哈利的学生之一,卢娜和哈利一群人交上了朋友,其中又与同年级的金妮格外要好。金妮是个和卢娜很不一样的女孩子,她活泼美丽,性格开朗,上面又有一大串的哥哥,根本不会有人欺负她——恰恰相反,她相当受欢迎。有了这样一个朋友,卢娜变得开心了许多。
  如此玛西娅娜才放下心来——对于被孤立和欺负的孩子来说,交上一个到几个愿意站在你身边的朋友是最好的解除困境的法子。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发现斯内普似乎也在暗地回护卢娜——有一回她看见斯内普赶跑了几个把卢娜撞倒在地的高年级女生。又有一回,她看见斯内普皱着眉头似乎在责问卢娜,可他脸上表情虽凶,说的话倒不是这么回事。
  “洛夫古德小姐,你戴的这算是什么东西?”
  “噢您好啊斯内普教授。这个……”卢娜神游天外地回答:“是我的胡萝卜耳环。”
  “胡萝卜耳环?!”
  “对呀。”她继续用唱歌似的语调说,“胡萝卜可以让我和大地更好链接,得到灵感,保护我不受邪灵的侵扰。”
  斯内普瞪她,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露出一个算不上微笑的笑容摇摇头:“啧。胡萝卜。”
  几个在旁边的学生被斯内普的笑容吓得落荒而逃,卢娜倒站在原地,仍然带着梦游般的表情。
  斯内普板起脸,却没有找茬也没有扣分,只是看了一眼不远处摇摇摆摆向他们走来的乌姆里奇,不耐烦地说:“还不快跟上来,想要魔药课迟到吗?”
  乌姆里奇最近很忙。
  她为了重新得到福吉的宠信格外卖力地刺探霍格沃兹的消息,终日在城堡里转悠。虽然不再是什么高级调查官,也没有了特权,但她说服福吉通过了一个新的教育令——第二十四号教育令——严格管理霍格沃兹的学生社团,并取缔一切含有“危险性质”的学生集会。如今她正四处巡逻,以其抓到邓布利多唆使学生反抗魔法部的证据——反正她是这么跟福吉说的。
  玛西娅娜几乎可以肯定哈利他们那个小团体在私自练习黑魔法防御术。卢娜和赫敏经常向她请教一些实战咒语,卢娜更是凭着上麻瓜研究课的借口在她办公室一泡一个晚上,拎着厚厚的笔记本一条一条咒语问过去——全是攻击防御咒语。
  玛西娅娜恍然觉得自己重新成为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但形势如此,她总觉得有自保之力比没有要强,所以还是尽心竭力地教了,还不经意地提到了好几个实用的防御咒。如今邓布利多更多时间花在了凤凰社的事务上,但他把玛西娅娜、麦格和斯内普三个凤凰社社员留在霍格沃兹,就是指望他们护着学生们,尤其是哈利。玛西娅娜自小经历奇特,再兼由穆迪带大,在什么叫保护这事上思路与寻常人迥异——她深深相信保护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让他有自保之力。
  只是玛西娅娜没想到,有时候威胁竟然不是从身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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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m=rusalka, op. 114: song to the moon
  说起排挤,我中学的时候住过校,也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其实是我个性太孤僻了啦!!)被排挤过,后来交到朋友才好起来。不过霸凌又是另一回事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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