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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二天,k城上下无人不知首富钟永诚的老婆被山火烧死之事,众人只知是被一个包裹着全身黑的人绑架,但黑衣人和钟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却未知。
  钟永诚不惜花重金要抓住那个黑衣人,警察方面展开史无前例地最大规模全城调查,无奈黑衣人无论从c大广场还是路上摄像头查看均看不清正脸,连车牌都是假的。
  很多媒体纷纷猜测其中恩怨,但不出一天,那些乱七八糟的揣测新闻都会很快消声灭迹。
  钟家,钟元元把自己锁在房里,任凭其他亲戚怎么喊她她都不肯出去。她的手机来电显得比平常任何一个时刻还多,周术豪的郑羽娴的王馨婂的还有各个亲戚的。她都不想接,直到“阿腾”的来电。
  钟元元双眼哭得红肿,接起钟永腾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焦灼:“姐,妈妈呢?我看新闻了,造谣我妈被绑架撕票。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姐,你快告诉我!我给妈妈打电话,她怎么不接?你现在就把手机给她!我要妈妈听电话!”
  钟元元的眼泪大串大串往下流,哽咽地说:“阿腾,妈妈出事了,她人没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全是因为我!”
  电话那头先是死一般的沉寂,后是止不住的抽噎,大声咆哮道:“不可能!你撒谎!你撒谎!我马上就要放暑假回国了,妈怎么可能就出事了!?你们都在骗我!我不信,我要回国!我马上要回国!”
  钟元元哭得异常难受,不知道该劝弟弟别回国还是应该回国。
  电话那头“啪”地一声挂下电话。
  钟元元钻进被窝,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好恨自己,妈妈的死就是她害死的!她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下午,钟元元的卧室房门被敲响。钟元元根本不想管,心里烦的难受。门外响起嘈杂的声音,那是郑羽娴的喊声:“元元,你快开开门,是我和馨婂,我们都知道了,让我们进去看看你!”
  王馨婂的声音也传来:“元元,是我们啊,我们过来陪你了。快把门打开!”
  钟元元哭得更加难受,依然不肯开门。
  门外的声音持续了很久,终于安静了。昨晚到现在一刻都没睡过的钟元元,终于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她梦到小时候夕阳的光总是倾洒在范楚璇身上,范楚璇很喜欢拿着毛笔在书桌上练习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范楚璇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督促钟元元练书法,但钟元元根本对书法没兴趣,没写几笔就扔下笔跑到院子里玩去了。梦里,范楚璇温柔地看向钟元元说:“一撇一捺要这样写,你这样写既不像行书也不像草书呢。”童年时的钟元元吐了吐舌头,说:“年轻人都不喜欢书法的。”从那以后,范楚璇再也没强行要求钟元元练过书法。钟元元的梦里,范楚璇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地笑着,童年的快乐片段一点一点被唤醒。然而,很快画风一转,钟元元梦到和范楚璇在争执。钟元元责备范楚璇把她生得太矮,两人争吵着争吵着钟元元醒了。她全身是汗,眼角全是泪,范楚璇那句“你现在拿这话堵你妈的心,等你失去我俩后肯定会后悔”再次浮上心头,对,钟元元万分后悔,然而这世上从不允许重新来过!
  外面的天色漆黑一片,钟元元悲痛欲绝地喊道:“妈妈!妈妈!”
  墙上的大钟已是晚上10点多。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敲击声,是爸爸的声音,但显得格外疲劳沧桑。
  “元元,是爸爸,先把门打开,爸爸有话对你说。”
  钟元元踉跄地跑过去开门,想扑进爸爸怀里,却看到神采奕奕的钟父竟然一夜白发了!
  钟永诚笑得很孱弱,说:“元元,我俩一天一夜没吃饭了,陪着爸爸一起吃饭好吗?你妈,没了她,但我俩不能倒下!”
  钟元元看着满头白发的钟父,用手捂住嘴再次大哭,她另一只手颤抖地指向钟父的头发说:“爸,你的头发…”
  钟永诚像是不在意那些事,拉过钟元元的手腕走向餐厅。
  钟元元在背后看着钟父的白发,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餐厅里,父女两默默吃着自己的饭。到底是钟父,他大块大块吃菜和饭,还劝着女儿也多吃点。
  钟元元哭着说:“爸,我真的没胃口!我想妈妈!”
  钟永诚的手在空中一滞,良久,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你妈妈的验尸报告我已经收到了,你妈真的先一步离开我们了,但元元,我们必须好好活下去,你前几天在闹变扭没吃什么东西,这两天又碰上你妈的事,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元元,答应爸爸,不管遇到天大的事,你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下去。”
  钟元元哭着说:“爸,我好难受,妈妈的死都是因为我!你怪我吧!要不是我,妈妈不会出门的!”
  钟父说:“你妈妈的死已成定局,她到底因何而死,我一定会查明真相。在此期间,你不许再自责,你妈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每一餐至少一碗饭,你必须吃下去,你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妈想想。”说着,他从范楚璇常坐的椅子上拿起一个小盒子推到钟元元面前,说:“这是你妈亲手给你串的手链,她本想今天你生日时送给你的,但现在。”说着,钟父哽咽着说不下去。
  钟元元震惊地接过小小的礼盒,拆开彩带,取出手链。只见那是一串超级鲜艳的黄色水晶珠串成的手链。钟元元再次控制不住自己声泪俱下,她永远都不会料到自己29岁生日这天妈妈竟会与世长辞!
  父女俩再次沉浸在痛苦之中。良久,钟父伸出手背碰了碰钟元元的额头,说:“你发烧了,老陆,你去请下童医生,元元发烧了。”
  钟元元顾及不上自己这两天的头晕眼花,说:“我没事,倒是爸爸你,你看过镜子了吗?你头发全白了!”
  钟父虚弱得笑了笑,说:“阿璇的离开等于要了我半条命,但是,我必须坚强起来,我要找到那个残忍的杀人凶手。如果,元元,如果爸爸抓不住犯人,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找出真凶!”
  钟元元听得衣襟全是汗,说:“爸,你这是什么话!?你一定会找出凶手的,爸,你是最棒的!你一定能帮妈妈找出真凶!”连钟元元自己也不知道,在听到钟父说他可能找不出真凶时,她好害怕这个凶手的利器会再次伸向她的家人——钟父!而她,钟元元再也不能失去了!她已经没了能让她无条件信任的男友,也没了尊重她想法像个忘年交知己的妈妈,她不可以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钟父温柔地笑了笑,再次吩咐道:“夏姨,把元元的餐都撤走,她发烧了,你先扶她回房再炖些流食。等她好好睡一觉后再吃。”
  钟元元被夏姨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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