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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 第152节

  「我就是喜欢他嘛。」纵雪青骄纵得很,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撒娇的语调,听得纵嫌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哥你若不同意,我就和他私奔。」
  「私奔?!」纵嫌明怒道,「你看人家宫确喜欢你吗?他可是四方大佛寺的佛子,往后可是要得道飞升的!怎么可能会为你一个小魅魔抛弃道途?!死心吧!」
  纵雪青“哇”地一声哭着跑了。
  几日后,纵嫌明就听说四方大佛寺的佛子和一个小魅魔私奔不知去向,大佛寺的主持直接被气得吐血三升。
  纵嫌明:“……”
  纵嫌明心想,也许这就是他纵家人的宿命吧。
  宫梧桐装模作样哭了一通就让纵嫌明松了口,两人这才开始说正事。
  “魔尊?”宫梧桐歪歪脑袋,“我?你确定?”
  纵嫌明点头:“嗯,过云江不像三界那样规矩森严,只要不是大规模的厮斗你都不用管,往日里一些闲事让其他三殿殿主处理就好。”
  宫梧桐想了想,心道这个称呼还是挺好听的,出去多唬人啊,比什么“首尊夫人”“小圣尊”“剑尊徒弟”厉害多了,便点了点头:“好啊,那您去哪里?”
  “我……”纵嫌明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我去九重塔封禁处,守印。”
  宫梧桐一愣:“可那封印不是被彻底封死了吗?还有……”
  ……他舅舅的心上人也早已死在了寒山关。
  “我知道。”纵嫌明道,“但我当年答应过她,等将过云江彻底教给其他人后,便去守印陪她。”
  她就算未死,纵嫌明就算守印千年也是见不到她的。
  纵嫌明笑了笑,道:“她死与不死对我来说都没有分别。”
  只是最后一丝慰藉彻底消散了。
  宫梧桐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好踮着脚尖抱了抱他:“舅舅这么好,以后肯定会找到更好的人。”
  纵嫌明没有说话。
  交代完魔族后续事宜,纵嫌明便起身离开了,宫梧桐若有所思地回了寝殿。
  明修诣许是觉得无聊,正在和奉茶的大魔聊天。
  大魔脑子一根筋,明修诣问什么他说什么,宫梧桐过来的时候,他正说到当年宫梧桐从小狐狸变成人形后四处乱爬的事儿,听得明修诣唇角微微抽动。
  宫梧桐听了一耳朵,并不觉得羞耻,抬手让大魔离开后,懒洋洋地往明修诣腿上一坐,歪在他怀里,笑眯眯地道:“爱妃,侍寝吧。”
  明修诣皱着眉,道:“原来师尊的毛病是当年变狐狸留下的。”
  “是啊。”宫梧桐攀着他的肩膀凑上前咬了他耳垂一下,暧昧地道,“你不是很喜欢我在床上胡乱爬吗?”
  明修诣:“……”
  宫梧桐又想要和明修诣白日宣淫,但明修诣却掐住他的腰制止他,道:“师尊,纵欲伤身。”
  宫梧桐:“……”
  宫梧桐幽幽看他:“明首尊,你可知道我现在是何身份?”
  明修诣还以为他又要拿“魅魔天赋异禀”来说事,就听宫梧桐继续道:“我现在已是魔族过云江尊主,你见过那个尊主上个床双个修还能伤着身子?”
  明修诣不听他的歪理,道:“您还是好好将身子养好再说。”
  宫梧桐一门心思只想双修,但总是被明修诣明里暗里地拒绝,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从他腿上起身,冷冷道:“现在整个魔族都是我的,明首尊想见识见识我的手段吗?”
  明修诣狐疑地看着他,打算看他师尊到底有什么手段。
  宫梧桐见他还不兽性大发把自己按倒,气得拂袖而去。
  片刻后,明修诣终于后悔了,因为他师尊手段了得。
  在桃花面的大殿上,宫梧桐坐在花里胡哨的首位上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在他身边,几乎魔族所有魅魔都到了,正围着他娇羞地叽叽喳喳。
  明修诣:“……”
  过云江魅魔不算太多,但整整齐齐都围在宫梧桐身边还是有些壮观的,而且似乎全在给他出谋划策。
  “殿主的身段魅力无人可比,也不知那人是谁,得了便宜还卖乖。”
  宫梧桐道:“是吧是吧,他可气人了。”
  魅魔是天生蛊惑人心的存在,一颦一笑皆是诱惑和淫色,且往往没有道德感,像交媾这种事就像是寻常喝水吃饭一样挂在嘴边,脸都不带红的。
  明修诣一进来,还没听两耳朵,脸都红透了。
  离得近的魅魔“哎呀”了一声,姿态款款朝明首尊抛了个媚眼:“这不是明首尊吗?首尊大人怎么有时间大驾桃花面?”
  宫梧桐也不制止,双腿优雅交叠着,似笑非笑支着下颌看他。
  明修诣哪怕耳根都红透了气势依然很足,他淡淡道:“有事要和殿主商谈。”
  魅魔们全都笑了起来,暧昧的气场让周遭活像是一处吞噬人的盘丝洞。
  “有何事啊?”宫梧桐懒洋洋地道,“要和我比剑吗?”
  明修诣:“……”
  比剑比剑,成天想着比剑。
  明修诣舌尖轻轻抵着牙关,沉默了一会,才道:“和您商谈合籍之事。”
  宫梧桐……宫梧桐立刻将双腿放了下来,快步从椅子上走下台阶,催促道:“对对对,走走走,要赶紧合籍去。”
  合籍完了,那就是结了契的真正道侣,那岂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双修?
  第152章 花开花谢
  说合籍就合籍,宫梧桐恨不得直接搭个台子就拜天地,也没闲情再胡闹了。
  将魔族的事情安顿好后,宫梧桐让明修诣先去九方宗告知云林境此事,自己去趟九重塔。
  九重塔的禁制已经彻底封死,宫梧桐御风而来,还未到达就远远瞧见在那一望无际的禁制前,纵嫌明正孤身站在那,不知在做什么。
  宫梧桐愣了一下,没想到纵嫌明和他说完后竟然直接来了九重塔。
  他落地悄无声息走过去,眼尖地看到纵嫌明面前好像是一座新坟。
  纵嫌明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梧桐来了。”
  宫梧桐颔首:“舅舅,这是……”
  “这是她的坟冢。”纵嫌明淡淡道,“宫确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将她挫骨扬灰,你替我谢谢他。”
  宫梧桐:“舅舅,您……”
  “去吧。”纵嫌明直接盘膝坐了下来,微微仰头视线从坟墓往那一望无尽的禁制看过去,看起来似乎要永远守在这里。
  宫梧桐还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他,纵嫌明却已闭上了眼睛。
  宫梧桐只好颔首一礼,转身离开。
  九重塔中,纵雪青正躺着晒太阳,看到宫梧桐飞身落下来,愣了好一会,那苍白的脸上才露出一抹笑。
  “梧桐。”
  宫梧桐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娘。”
  纵雪青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你昏睡那段时日我去看过你,但你一直都不醒。”
  宫梧桐笑嘻嘻地道:“我贪睡嘛。”
  纵雪青被“贪睡”这两个字说得又想笑又想哭,眼眶微微红了。
  “娘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宫梧桐说着就要去探她的脉,却被纵雪青躲开了,她笑着道:“没什么大事,修养修养就好了。”
  宫梧桐觉得有些古怪,但见纵雪青不想说也便没继续追问,高高兴兴地道:“娘,我要合籍了。”
  纵雪青挑眉:“和之之吗?”
  宫梧桐哈哈大笑:“你们怎么也叫他之之啊?”
  两人正说着,宫确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瞧见宫梧桐,淡淡道:“你一个人过来的?”
  宫梧桐回想起他爹把自己怕舔糖人的事告诉了明修诣,壮着胆子瞪了他一眼:“我一个人来你不高兴啊?”
  宫确屈指弹了他脑袋一下,道:“没大没小。”
  他把药递给纵雪青,纵雪青也没多说,接过来熟练地一饮而尽。
  宫梧桐疑惑看着。
  在他印象里,自己娘亲身体好像一直很好,很少喝药的,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将药碗接了过来,凑上前嗅了嗅,脸色一怔。
  这是清心凝神的药,往往是来压制心魔的。
  宫梧桐呆呆看着纵雪青,好半天才把药碗放下,闷闷不乐地出了门。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便熟练地爬上了塔顶,方圆几里的场景尽收眼底,带着些微冷的狂风拂过他的脸,将长发吹得胡乱飞舞。
  宫确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陪他一起看着远处的落日,淡淡道:“怎么了?”
  宫梧桐抱着膝盖闷声道:“娘是因为我才生出的心魔吗?”
  宫确不知委婉是什么,直接道:“是。”
  还等着安慰的宫梧桐呜咽一声,几乎把脸埋到了膝盖里,难受得不想说话。
  从宫梧桐小时候起,纵雪青好像一直都在四处寻找能让宫梧桐安稳入睡的法子,虽然每次宫梧桐都笑着和他说自己不睡觉也没事,但纵雪青执着得很,怎么说都要让宫梧桐试一试。
  纵雪青有时寻到的法子有用,能让年纪还小灵骨还未长全的宫梧桐安稳睡一会。
  但随着年纪的增长,那些野路子越来越无用,纵雪青也越来越焦躁,有一次听说血亲的心头血或许有用,她甚至要挖自己的心头血来入药,好在被宫确制止了。
  宫梧桐整夜整夜睡不着,只能窝在九重塔的藏书阁里看那些枯燥的佛经心法来打发时间,纵雪青哪怕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却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到,对纵雪青来说,那几乎是一种凌迟的折磨。
  当年宫确许是也考虑了这一因素,才决定将宫梧桐送去九方宗。
  但这一次宫梧桐险些殒落的事传到纵雪青耳朵里,让她积压多年的愧疚险些崩溃,心魔卷土重来。
  宫确坐下来,抬手点了点宫梧桐的脑袋,柔声道:“抬头。”
  宫梧桐闷闷抬起头来,视线落在逐渐下坠的落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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