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起了疑心
云舒舒微微一笑，扬声叫来了一名小太监上前来，“来啊，柳贵妃身体不便，还请公公扶柳贵妃一把，好让柳贵妃早些检查完早些回去，妹妹身子弱，可不比本宫，若是一会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皇上是会心疼的。”
这样就差直接说叫人强制将柳冰影带上去看脚印是否吻合了，柳冰影本来心就虚，又碰到这种情况，因为紧张胸膛剧烈起伏。
柳冰影一脸见了鬼的模样，眼见那小太监领了命朝这边越走越近，她心急如焚，一时之间没想开，居然直接晕倒了过去。好在喜竹一直扶着柳冰影，否则柳冰影就要直接摔倒在地了，喜竹吓得不轻，下意识尖叫出声，“娘娘，您怎么了？”
喜竹扶住柳冰影瘫软下去的身子，整颗心都提了上来。
小太监站在原地显然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吓到了柳冰影，导致柳冰影会直接晕倒。
云舒舒让小太监退了下去，自己缓缓走到柳冰影的面前蹲下来看着柳冰影苍白的脸庞，心中一声冷笑，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刚要到柳冰影验脚印的时候，柳冰影就晕了过去，怕不是柳冰影害怕面对吧。
她伸手过去探柳冰影的气息，喜竹心中一紧，下意识防着云舒舒，抱着柳冰影往后面躲了一下，“皇后娘娘，您要做什么？”
云舒舒看着喜竹情绪过激，没好气看她一眼，“你觉得本宫要做什么？还是说本宫做什么需要向你一个小宫女禀报？”
喜竹脸色苍白，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身子颤颤巍巍，心惊胆战给自己辩解，“娘娘误会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想说，贵妃娘娘现在身体不适，若是继续拖延下去，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麻烦，皇后娘娘您也知晓，从上一回娘娘被宫女水秀下毒之后，身体便大不如从前，奴婢只是太心急了，并非本意想要冲撞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先让奴婢带娘娘回去请太医医治，等娘娘身子好些了，再来核对脚印也不迟……”
云舒舒轻笑一声，“本宫倒觉得柳贵妃身体并无大碍，本宫来试试，说不定你们娘娘很快就能醒过来。”
说着，云舒舒就把袖子挽起来，高高抬起手准备对着柳冰影的脸左右开弓。
喜竹看出了云舒舒的意图，居然直接将柳冰影保护在自己的怀里，眼睛里都是水雾，“奴婢恳求皇后娘娘大发慈悲，先让咱们娘娘回去请太医，娘娘身子弱，经不得折腾，若是今天皇后娘娘在这种情况下对娘娘下手，恐怕皇上会责怪皇后娘娘的……”
“你年纪虽轻，可是胆子不小，居然拿皇上来压本宫，你觉得本宫会害怕吗？”云舒舒笑了笑，只不过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背后发凉。
青烟看见了云舒舒的演技，只觉得自己家娘娘在皇宫之中真是屈才了，演得简直比柳贵妃还像坏人。
喜竹嘴唇上血色全无，“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害怕娘娘出了什么意外……”
云舒舒声音轻轻，“本宫也没有说过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是想让你们主仆二人核对一下脚印而已，早些核对完，本宫可以早一些和皇上交差，而你们又是拖延时间，又是晕倒的，本宫很难不去怀疑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皇后娘娘是知道的，在如霜死的当天下午，娘娘的脚就受伤了，娘娘在那种情况下走路都很困难，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奴婢知道皇后娘娘之前对我们娘娘有一些误会，可是我们娘娘都是无心的，求皇后娘娘大人大量，让娘娘先回去，等娘娘醒过来之后，一定会过来查脚印的……”喜竹急坏了，眼泪止都止不住，不知道是真的担心柳冰影，还是担心自己所做的事情被查了出来。
喜竹的话音刚落，就见穿着一身白衣的言沉渊缓缓抬步走了进来，他一身衣服上绣着银色的龙纹，还透着淡金色，那条龙在阳光的照射之下仿佛随时都可能活过来似的。他面色淡漠，好似人世间任何的事物都不会引起他的兴趣。
“皇上驾到。”
他一进来，整个荷丽居所有人都朝着言沉渊行礼，“皇上吉祥。”
云舒舒抬起头来，朝着言沉渊的方向低下头，“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免礼。”
言沉渊一进来就看到满园狼藉，柳冰影晕倒在地上，喜竹抱着柳冰影哭得撕心裂肺，若不是柳冰影的身上没有血迹，看到喜竹那个难受的样子，又还以为柳冰影快要死了，言沉渊听到喜竹的哭声，内心一下子就烦躁起来，抬眼看着在旁边面上一片云淡风轻的云舒舒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云舒舒还没说话，就听到喜竹大哭着，抱着柳冰影瘫软的身子跪在言沉渊的面前，“皇上，还请皇上救救我们娘娘吧，我们娘娘刚才突然晕倒了，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奴婢本来想带着娘娘去找太医，可是皇后娘娘如论如何也不让奴婢走，我们娘娘身体不好，皇上您是知道的，奴婢生怕再耽搁下去，娘娘会发生什么意外，求皇上救娘娘一命……”
喜竹哭得稀里哗啦，说那些话的意思好像云舒舒对柳冰影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似的。
言沉渊目光冷冽看着喜竹，听着她暗指云舒舒蛇蝎心肠的话她，他就想让人将喜竹拖下去杖毙。何公公跟了言沉渊这么多年，哪怕言沉渊一个眼神，何公公都看得明白言沉渊是什么意思，他直接上前，手中的拂尘一扬，那个目光让喜竹起了一身冷汗。“主子们没有问你的话，这里就没有你说话的份儿，知道了吗？”
喜竹浑身瑟缩，整个荷丽居的压迫感强烈到让她呼吸困难，她垂下头，小声开口，“……回何公公的话，奴婢知道了……”
何公公将喜竹上下打量一番，认出了喜竹的身份，“本公公记得，你来这宫里也有几个年头了吧？”
“回公公的话，奴婢来宫里已经快两年了……”
“来宫里这么久，还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那今天，本公公就让你好好长长规矩。”何公公扬声叫来了两名侍卫，他们一左一右将喜竹架着。
喜竹被迫站起来，浑身的寒意侵蚀着她的身躯，她仿佛感觉自己已经深入一片永无止尽的地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将奴婢喜竹带下去，掌嘴二十，让她好好记住自己的地位。”何公公声音风轻云淡，看着喜竹哭喊着被拉走，仿佛只不过是看到一只蝼蚁被人踩在脚底下似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喜竹被拖出去，院子里还能听到她的哭喊声，何公公扬扬手，“拖远些，别玷污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的耳朵。”
侍卫将喜竹拖远了，直到再听不到她的声音。
何公公毕恭毕敬站在言沉渊与云舒舒面前，露出一丝笑，给皇上皇后请罪，“老奴刚才实在听不得那奴婢的话，便自作主张将她罚了，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责罚。”
刚才言沉渊与云舒舒没有出声阻止那就是默认的意思。
喜竹被拉远了，荷丽居清净了，言沉渊脸色也缓了下来，挥挥手让何公公退下。
“皇上，柳妹妹怎么办？她还晕着呢？本宫也没有做什么事，只不过让她验脚印，她就晕了，看来柳妹妹的心却是太紧绷了，也不知道事在害怕什么呢？”云舒舒一笑，装作无辜的模样，两只眼睛仿佛一汪没有杂质的清泉。
刚才喜竹被拉走了，柳冰影就被两名太监扶到了座椅上靠着，她再怎么样也是贵妃，总不能直接将柳冰影扔在地上，那多不合适。
言沉渊皱起眉，心中已经有了思量，让两名太监上前用之前拓下来的脚印给柳冰影测一遍。“等测完了，再将她送回柳芙宫去。”
云舒舒就知道言沉渊是个明事理的，不会因为心疼柳冰影，而将她放回去。云舒舒之所以不让柳冰影走，也是因为她知道一旦让柳冰影回了柳芙宫，柳冰影肯定会耍花招出来。
所以云舒舒今天无论如何也没有让柳冰影回去。
太监进屋去拿东西，没多久就带着一个小木箱子出来，里面装着的都是云舒舒之前找到的证物，两块凶器，还有拓出来的脚印。
他们半蹲下去，刚准备给柳冰影测脚印，就见柳冰影眼皮跳了一下，随后悠悠转醒，眼神茫然看着面前的两名太监和站在一旁的言沉渊与云舒舒，她将两名太监推开，声音柔润，“皇上……这是怎么了？妾身的头好晕啊……”
言沉渊没说话，就见云舒舒朝着自己缓缓走过来，柳冰影下意识紧张起来，手指紧紧捏着扶手，“皇后姐姐这是在干什么？”
云舒舒一笑，眼睛弯成月牙，洁白的牙齿也露了出来，“妹妹终于醒了？你刚才晕过去了，你现在醒得正好，这脚印还没有核对呢，妹妹赶紧将脚印核对了，这样也能早些回去。今天太阳毒辣，妹妹要是晒黑了，皇上会心疼的。”
“喜竹呢？”柳冰影四周张望了一下，喜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整个荷丽居里几乎都是言沉渊与云舒舒的人，她堂堂贵妃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连一个可以帮她解围的人都没有。
“哦，她啊，本宫让她先回去了，妹妹，就等你一人了，现在皇上也来了，在这里看着，难道你还信不过皇上的判决？”
柳冰影微微摇头，眼中饱含水光，泪眼朦胧看着言沉渊，“皇上……妾身实在难受得厉害，等妾身好一些了再来可以吗？妾身好难受……”
言沉渊表情变都没有变，双手背在身后，“这件事已经全权交给皇后，若是爱妃觉得身体不适，那便向皇后提。”
云舒舒有些牙痒痒，心里不满言沉渊不直接说，反而让她当这个恶人，她刚想开口，却突然见刚才给柳冰影测脚印的那两名太监朝着她点了点头，云舒舒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绽开了。
“既然妹妹的身子不舒服，那就先回去吧，还是身子要紧，查案这件事明天也可以查。”云舒舒善解人意上前将柳冰影从椅子上扶起来。
柳冰影心里觉得不安，因为云舒舒的转变实在太大了，不过她没有时间去细想，只想着早早逃离这个荷丽居，以防被言沉渊与云舒舒捞出破绽。
“多谢皇后姐姐，皇上，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柳冰影微微欠身，朝着言沉渊行礼。
突然云舒舒脸色大变，注视着柳冰影脚边的方向，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惊呼一声，“有蛇，快走！”
蛇是柳冰影最害怕的动物，她下意识低头去看，果然见一个褐色的东西就在她的脚边。
那一霎那柳冰影只觉得自己心里发麻，从脚底窜上来的寒意与恐惧，这种危机情况，身体的反应远远比大脑更迅速，她生怕被蛇咬到，跑到言沉渊身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都被吓哭了，“皇上……有蛇，妾身好害怕……”
“无事。”言沉渊敷衍着，一抬头就见云舒舒居然缓缓朝着那条蛇的方向走去，他的心脏险些停止跳动。
“云舒舒，回来！”
云舒舒蹲下去，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柳冰影被吓得不敢看，一头扎进言沉渊的怀抱里。
云舒舒拎着那东西走过来，将手伸向柳冰影，无辜地开口，“不好意思啊妹妹，是本宫看错了，就是一条枯树枝而已，本宫年纪大了，眼睛都不比以前好，妹妹见谅啊……”
柳冰影心有余悸，看着云舒舒手里的枯树枝险些吐出血来，柳冰影一噎，“你……”
云舒舒撇撇嘴，将树枝扔到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状若不经意看着柳冰影的脚脖子，“倒是妹妹，不是腿脚不便吗？怎么刚才跑得那么快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