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去过墓园之后

  乔觅走到儿子的墓前，弯下腰，轻轻将一束白菊放到墓碑边。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刚一张嘴，泪水已经先一步溢出眼眶。
  大约是余光里映入了沈钰的身影，乔觅迅速用手抹去面颊上的泪珠。她顾不得泪痕的遗留，快步离开了那块孤独的墓碑，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你可以过去了。少说几句，别打扰到他。”说完，乔觅便往远一点的地方走去。
  与乔觅不同的是，沈钰怀中抱着的是一束紫色与白色相间的郁金香。乔觅原本并不让她买，她却说那是沈护最喜欢的花。
  到了沈护的墓碑前，沈钰弯曲膝盖，慢慢跪了下去。她上半身前倾，慢慢将手中的花递上前去，仿佛有一双手要将它们接过去。
  “沈护……现在我该喊你一声哥才对。对不起了，你才走了不到三个月，我却要结婚了……”沈钰喊出那个名字的同时，泪水涟洏难抑，“可是你应该知道，这并非我所愿，也不是我可以抗拒的……”
  这时，靠在墓碑上的那束郁金香突然倒了下去，沈钰愣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将花扶了起来：“你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不会忘记，你说的话我也不会忘记。只要我能活下来，就一定会完成你没来得及做的事。你的仇，我也会一并替你报了。”
  “可以了吧？我们该走了。”
  不远处传来乔觅的声音，沈钰来不及拭干眼泪，就循着声音抬头望去，乔觅站在她刚刚站着的位置。
  乔觅虽然听不见沈钰说的话，但目光触及她那张被泪水洗过脸的一瞬间，她的心还是紧了一下。
  注视着沈钰的身形越来越近，她开始明白自己刚刚明明应该在一旁监督着她，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退开。
  “妈，谢谢。”沈钰走到她身边，虽然那句“谢谢”十分僵硬，但它的含义是无法改变的。
  从墓园回到家后，沈钰似乎轻松了许多。乔音扑过来问她是不是又跑出去约会了，她只是微笑，不置可否。
  沈翀看她的眼神愈发奇怪，这倒让沈钰心里惶惶的，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奥秘。
  这一切，再过了一夜之后都被翻了篇。早上起来，沈谌夫妇和沈钰、沈翀、乔音他们一同吃早饭。
  沈翀仍是一副嫌弃沈钰和乔音的样子，对此沈谌夫妇毫不在意。沈钰对他的反应平静如池水，相反地，乔音竟大胆地在桌子下面提了沈翀一脚。
  只不过混乱中，沈翀也不太确定是谁踢了自己，有意还是无意，于是一直压抑着没好发作。
  吃过早饭，沈钰领着乔音赶去了莫忆。在她看来，昨天放了顾客们的鸽子，今天必须做更多好吃的来弥补他们。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若是都能如人意，那是不可能的。沈钰在楼上刚考出第一炉牛角包，就听得楼下一阵骚乱。
  隐隐约约地，她似乎听到有个尖锐的女声一直喊着自己的名字——不是乔音，也不是苗卉。
  沈钰干脆抱着烤盘，自己去面对“风雨”。下楼下到一半，她已经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