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滚蛋了

  白雪冷眼看着林三花,怒极反笑:“你给你姑娘跪过对吧?人话都不会说。”
  林三花气结,但没法反驳,忍气吞声。
  她们两个之间的地位发生了明显的调整。
  白雪道:“娘,我去问问孙叔,人家愿不愿意跑这一趟。”
  陈三娘点头:“雪儿,好好跟你叔说说。”
  白雪装作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心说,好不容易要赶走瘟神,千万别弄崩。
  白云想要跟着她,她让白云在家老老实实的守着娘,自个儿去了孙家。
  孙家现在不上镇子上,也没什么事。家境在村中属于中等,毕竟养个牛也很费钱。
  孙老实在收拾着家牛,用刷子刷的干干净净,用水去擦拭,连牛耳朵都不放过。
  他远远见白雪往院里探头,就招呼了一声:“是不是后天拿的东西多,让我上你家接你呀?”
  白雪这两趟往镇子上带的东西多,加倍给钱,孙老实很相中她,可惜家中两个儿子都娶妻,也没有适龄的侄子。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甭管克不克父,能赚钱就是大好事。
  白雪叹了口气:“不是,求叔帮我送一趟人,去陈家村,人送到了你从他们要钱。要是我舅妈抠门不给,那这钱我出。”
  孙老实一听这话笑了笑:“你这孩子实诚,当长辈的怎能让你出车钱。”
  白雪心想,那几个货色干得出来这种事。但她还得装孝子贤孙,就讲:“叔,你给车铺两层草垫子,我外婆年纪大,经不起折腾。”
  孙老实点头,抬头看了看太阳还得进午时,道:“现在走正好,也不那么冷。”
  白雪坐着车跟着回来,结果意外状况还是发生。
  林三花居然把她家箱柜里的布倒腾出来,又在仓房拿了几篓粮食,还有早上没吃完的千层油酥饼,一并打包要一起带走。
  白雪对于没吃完的饼不纠结,就当路上给她们打牙祭,可是那衣料她不能带走,那是留着给自己冬天御寒用的。
  “舅妈,这个你真的不能拿。”白雪知道硬碰硬,她又得抬出老太婆来压制她,就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这是我们冬天保命的衣服,舅妈你不能要人命啊!”
  老孙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哪有亲戚这样子的,不贴补寡妇人家还来拿东西。
  白雪平日里殷勤的做买卖,在这寒冷的时候,大人都不愿意出去站一天,可是小丫头寒来暑往不停顿,为的就是一口饭,能过一个冬。
  他瞧不起这样的亲戚,所以直接说道:“你一个大人跟孩子抢东西,哪有这么当长辈的?”
  孙老实憨憨的声音跟打雷一样,林三花担心隔壁的人听到,赶快招呼着老太太上车,假装没听见孙老实的质疑。
  老太太这个时候还真就不愿意走,埋怨的瞪了一眼自家媳妇。
  林三花没空管婆婆,嘀嘀咕咕地和白雪比划着。
  白雪冷着一张脸:“不行。”
  老太太坐在牛车上,不由得有些生气。一有脾气,就觉得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心里有些害怕,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
  老太太着急:“你还在那耽搁什么?赶紧上车呀!回去了,我可得好好看看病。”
  “哎呀。”林三花被叫得心烦,上了牛车。结果发现地上的东西没搬上车,想要下牛车把东西装箱,孙老实已经赶起了车,还特意赶得很快,没给她下车的机会。
  白雪和陈三娘望着走远的牛车,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灾星终于走了。
  “刚才她跟你说啥?”陈三娘记得林三花走的时候,和白雪一个劲儿的嘀咕。
  白雪心情舒畅,“就是跟我要镇子上卖饼的方子,大概是听着有钱赚,所以活了心。”
  陈三娘紧张,“你给她了吗?她蘑菇可都不认识,别回头吃死了人。”
  白雪挥手:“放心,我没有给,我就算是方子拿去喂猪都不给她。”
  两人将布匹都搬回屋,屋内空荡荡的安静,宁静多么美好。
  白云高兴地在炕上直打滚,扒着白雪的手,说:“姐姐,土匪外婆走啦。”
  陈三娘想要说一句孩子,可是仔细想想这人来的前前后后,可不就跟土匪一样。
  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这种东西。
  她们家还得过些担惊受怕的日子,等哪一天人死了,也就解脱了。
  她忧心忡忡的说:“希望他们别再来了。”
  就害怕风声过后,又来她家住。
  白雪笑眯眯地说:“娘要放心吧,我包了好几个加倍加量的油饼给外婆,她肯定爱吃的不得了。这么大量的油吃下去,像她这种上了年岁的老人要狠狠的病上一场。”
  老人一生病就怕死,不爱四处走动,毕竟就讲究一个入土为安。死后尸体还四处折腾,九泉之下也难安。
  陈三娘轻声道:“只盼着老天有眼。”
  白云还惦记着大母鸡,拉着白雪的袖子:“姐姐,舅舅他们都走了,你是不是帮我找找大花,它到现在都没回来。”
  白雪给他出主意,说:“你把鸡仔都轰出来,让它们叫上一阵子,鸡妈妈就会回来了。”
  白云摇了摇头:“鸡仔长大了,它们不找妈妈了。”
  白雪探了摊手表示毫无办法:“那你只能等着了。”
  白云为他家母鸡好好的哭了一通,一边哭一边给小鸡撒饲料,表示会照顾好它们。看那样子对小鸡们寄予了极大的感情,也不知道将来拉到镇子上卖,白云会不会哭晕过去?
  远的不提,只说近的,弟弟这两天受了很大的委屈,白雪心疼他,特意做了健康饮食的菜饭,才安抚了弟弟受伤的心灵。
  白雪嫌弃外婆和林三花睡过的被子脏,就和弟弟上山上捡了好些的柴火,回家烧了一大锅水,将被子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净,挂到院子里面晾上。
  还剩了一些温水,她洗了个头,擦拭了一下身上,心想,是时候上镇子上打一个洗澡盆了。
  夏天的时候还能去小溪里洗个澡,眼看冬至,出去不得冻到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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