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夏日祭典

  「秀子阿姨还是一样有活力呢。」茉莉笑得开怀。
  「有活力过头了。」业弹了一下茉莉的额头：「去念书。」茉莉摸着自己被弹的地方：「下手太重，导致我变笨了，这题麻烦你帮我解一下。」业看着茉莉拿过来的数学题本，额上冒出青筋：「这种题目我不信你不会，故意的啊？」
  「啊，原来骗不过你。」茉莉贼笑，之后便趴回去床上解题。
  「小姐，你不会要一直趴在那吧？腰不会断吗？」业看着趴在床上写题本写到一半的茉莉，有些无奈。
  「啊......可是房间的冷气都开了，不然关掉去客厅？」业皱了皱眉头，之后走出房间搬了一张椅子进来放在书桌前，接着挪了下桌子上的东西把书桌清空：「你坐这，一起用书桌。」茉莉轻笑，之后拿了刚才写到一半的题本还有铅笔盒，走到椅子前坐下。
  两人并肩而坐，房间内只剩下纸笔摩擦的声音，茉莉写完一个小段落后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扭头看向一旁的业。
  业很专注地埋头写题目，茉莉左手撑头，看着他。
  「不念书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业没有抬头，边写边说。
  「呃欸？你...少臭美我才没有在看你。」茉莉有些慌张，赶紧抽回视线。
  听出了茉莉语气中的慌乱，业偷偷笑了。
  不过，业认真的样子......
  怪迷人的。
  很快地，三个小时过去，业主动开口：「茉莉，我们读很久了，要休息吗？」茉莉揉揉酸涩的眼睛：「好啊，那我睡一下，要继续念的时候叫我。」说完，茉莉离开座位把刚开始扔在床上的书整理好放到床头上，拉起棉被鑽了进去。
  茉莉闻着棉被上熟悉的味道，很快就睡着了。
  而业把书堆在书桌另一边，拿出游戏机静静玩着。
  突然，窗户被敲响，业抬起头，看见杀老师黄澄澄的脸。
  业为了不吵醒茉莉，轻轻地打开窗户：「祭典？」业看着杀老师手中的牌子，问道。
  「我联络了班上所有同学，但大家都说有事情所以拒绝我，让我好伤心......」杀老师流着眼泪说。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晚上也没事。」
  「啊啊，业同学真是太好了......」
  「业？」茉莉被这阵动静吵醒，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
  「浅野同学？我打算下一个就去找你的，不过你怎么在这......？」杀老师的脸瞬间露出八卦。
  茉莉被吵醒所以有些不悦：「你再八卦我和业就不去了。」杀老师立刻慌张地挥动着触手：「扭呀！那为师先走了，不要毁约呦！」说完，杀老师就不见了。
  茉莉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看着业。
  「去祭典的话，你要换浴衣吗？」茉莉点头：「嗯，我把书拿回去，顺便换衣服，能等我一下吗？」业点点头，之后陪着茉莉回家。
  赤羽业坐在沙发上看着从房间出来一脸不悦的学秀，戏謔笑着：「嗨。」学秀不爽：「姊，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其他同学邀我们去逛祭典，我回来换浴衣，他等我。」茉莉无视学秀的抗议。
  「晚餐呢？」
  「我在祭典解决，如果爸回来了，记得帮我跟他说一声。你呢？要帮你带吃的吗？」学秀叹了口气：「父亲那边我会说，吃的就不用了。」
  去祭典的路上，茉莉边倒退走着，边和业说自己想到的暗杀计画，正讲得开心时，业突然伸手碰了她的后脑勺，并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
  两人停下了脚步，茉莉回过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有一根电线桿，要不是业，她就撞上去了。
  「看路。」业放开她，之后茉莉不自觉的走到外侧去，准备继续刚才的话题，业却双手搭住她的双肩，将她拉到内侧。
  业没有对此做解释，而茉莉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继续说。
  而这一幕，被刚结束应酬回家还没下车的浅野学峯看见了。
  看着茉莉的笑容，还有赤羽业贴心的举动，浅野学峯有些惘然。
  「季夏，如果是你，一定会很放心的把茉莉交给他吧？」
  彷彿，旁边的副驾驶座上，坐着一名亚麻色长发、湛蓝眼眸，和茉莉长的很像的女人。
  女人眉眼之间比茉莉多了些成熟与柔和，她就是浅野季夏。
  【我很满意那男孩呢，你也别总是纠结于他和茉莉的关係，至少茉莉在他身边很幸福。】
  浅野学峯低下头：「是吗......」当他抬起头时，副驾驶是空的，浅野季夏，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
  当时夫妻俩大吵了一架，季夏夺门而出，在第一个路口，被一台酒驾超速又闯红灯的车撞上，就这样失去了生命。
  半年之间，对浅野学峯很重要的两个人离去。
  当时三年级的学秀在母亲出门后追了出去，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从此以后，学秀就一直认为是自己的父亲间接害死了母亲。
  如果当时，父亲阻止母亲衝出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吧？
  这也是父子关係恶化的主要原因。
  其实茉莉知道这件事时也对父亲很不谅解，但她后来意外看见父亲的某一面，渐渐就释怀了。
  茉莉觉得，并不全然是父亲的错。
  当然，她也跟学秀说过，但学秀还是无法接受。
  夏日祭典现场人声鼎沸，3-e的几个人聚在一起，杀老师看起来松了一口气：「来的人数比想像中的多，真是太好了，要是都没有人来，老师打算自杀呢。」
  「这么说的话早知道我们不该来的。」然后，渚注意到了一旁的千叶和速水：「你们怎么了吗？」
  「被禁止去射击的摊位玩了。」
  「因为太简单就得意忘形了。」渚无奈的笑笑，之后被业的声音吸引过去：「我说大叔，这里面真的有中奖的籤吗？」之后业讲了一长串机率的问题，之后问说要不要叫警察来确认。
  而茉莉盯着另一边射击摊位的大娃娃一动也不动，完全没有要去劝赤羽业的意思。
  敲诈完毕的业看到发呆的茉莉，走了过去：「你在看什么？」
  「以我的能力，要打到那隻猫应该轻而易举吧？」赤羽业秀眉一皱：「你要自己打？」茉莉摇摇头：「虽然对我来说很简单，但我希望你帮我拿到它。」赤羽业挑眉：「打到的话我有奖励吗？」茉莉笑着：「你要什么奖励？」业歪头：「还想不到，先帮你打到再说吧。」
  两人来到了摊贩前面，业付了钱，之后拿起枪端详了会，然后换另一把再看一下，最后选定了最初拿的那把。
  瞄准后毫不犹豫的扣下板机，很快的，墙上的气球便全部破了。
  弹无虚发，每一颗子弹都打到了气球，店员走上前问：「恭喜你，这上面的奖品都可以选。」业看着茉莉，示意她选。
  茉莉兴奋的指了旁边那个白色的猫娃娃，娃娃的大小大概佔了茉莉三分之一的身体。
  店员把娃娃拿给茉莉时还说了一句：「你男朋友不只长得帅，还很厉害呢，你们很配，祝你们一直都好好的喔。」茉莉不好意思的笑笑：「还不是男朋友啦......」店员有些惊讶，之后曖昧的笑着转身去忙了。
  「小茉莉，『还』不是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啊？」茉莉呼吸一滞，手边的动作也瞬间停住，然后她打算蒙混过去：「啊，业你看那个感觉很好吃，我们去那边......」话还未说完，业就打断她：「你别想转移话题。」
  完蛋了。
  茉莉正想逃跑，却瞥见用分身摆摊的杀老师。
  「业你看杀老师在摆摊欸！」趁业转过头时，茉莉溜了。
  「这女人真是......」业无奈的笑了笑，眼底尽是宠溺。
  业后来是在树林边的长椅上找到茉莉的。
  「找到了。」听见声音，茉莉抬起头：「啊，你有没有买吃的？我饿了。」业在她身旁坐下：「有，买了你喜欢的章鱼烧。」没想到，茉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让我想到杀老师之前用你买的章鱼做的章鱼烧呢。」业挑眉，看着茉莉接过盒子：「谁跟你讲这件事的？」记得当时茉莉还在主校舍......
  「杀老师说的。」业有些不悦，怎么整整那隻臭章鱼呢......
  见状，茉莉轻哂：「不过你跳下去那时候，我完完全全吓傻了，觉得你真的是疯了。」业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问了茉莉一个问题：「茉莉，你那时候是不是早就知道杀老师是个值得相信的老师了？」茉莉抬头思考了下，开口：「算是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种直觉，觉得他是个好老师。」业没有再说话，之后，一道烟火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两人看着灿烂的烟火，业突然小声说了一句：「茉莉，我喜欢你。」
  「嗯？你说什么？烟火太大声了没听清楚。」茉莉疑惑的看着业。
  「......不，没什么。」茉莉歪了歪头，之后抬头继续看烟火。
  赤羽业，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
  业在心中问自己这个问题。
  不过茉莉她，怎么完全不问我那个吻的事情啊？
  「蠕呼呼呼呼，南方小岛时班对没有凑成，现在凑也可以啊。」烟火结束后，杀老师看着长椅上的两人奸笑着。
  「气氛看起来还不错呢。」茅野枫眼睛一亮。
  「之前不是说想让他们自己发展吗？」速水凛香无奈的说。
  「我们浅野女神竟然跟赤羽业这个恶魔有一腿......」冈岛欲哭无泪。
  「他们两个的事情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磯贝讲的一副理所当然。
  「不过你们不好奇吗？浅野同学到底为什么会来e班。」
  「就是啊，她明明是理事长的女儿，不应该呀？」
  「好像是为了赤羽吧？」据大家所知，业是因为暴力事件所以被停学处分以及转到e班，而茉莉正常来说是因为那次的集会，可是......
  渚尷尬的笑了几声：「浅野同学也是暴力事件的加害者之一。」
  「什么？！」
  「看起来这么温和的茉莉怎么会......」
  「嘛，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一面啊。」杀老师突然开口。
  「渚是怎么认识浅野同学的呢？」
  「透过业同学啊，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都会一起吃午餐，我和业同学有一阵子常常玩在一起，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同学们点点头。
  「不过，很好奇浅野学秀和业同学是怎么相处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两人打起来的画面......
  感觉很恐怖呢。
  「我觉得他们在茉莉面前应该也不敢怎么样。而且，既然茉莉和赤羽是青梅竹马，那就表示赤羽和浅野学秀应该也是从小就认识的吧。」茅野枫说出了她的猜测。
  「那理事长呢？」大家沉默，因为无法想到合理的猜测。
  「蠕呼呼呼呼，大家不用太着急想知道答案，浅野同学想说的时候就会说的。」最终还是杀老师结束这个话题。
  「喔，大家都还在呢。」业和茉莉并肩朝大家走了过来。
  「你们去哪了？做什么去了？」前原嘿嘿笑着。
  业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去买兇器打算杀掉八卦的人。」前原打了个冷颤，之后躲到片冈惠身后。
  「茉莉手上抱的娃娃是那边那个射击摊位的奖品吗？」仓桥阳菜乃率先发现了茉莉手中的东西。
  「对啊。」茉莉点点头。
  「是你自己打的还是业同学打的啊？」一向比较正经的片冈难得问。
  「嘿嘿，业打的。」茉莉有些靦腆的笑着。
  「你自己打的话也可以吧？」凛香发问。
  「拿别人打到的比较开心嘛。」后来，几个人又笑闹了一阵，时间差不多以后，就各自回家了。
  茉莉回家以后，看到的是自家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而学秀则不见人影，应该是待在房间里吧。
  「爸，我回来了。」茉莉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抱着娃娃乐呵呵的进了房间。
  浅野学峯叹了口气。
  要论对女儿的了解程度，他真的输浅野季夏一大截。
  明明那一天还没到，他却已经想起她两次了。
  这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