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路边摊

  程鑫的眼底有光，似乎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他的未来。
  成和心中暗忖，“为什么？”
  程鑫一口气喝完杯中的牛奶，杯子塞进成和手里，拇指蹭了蹭唇峰，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道：“没有什么为什么啊，再说你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程鑫无奈回房了，刚走一步她又回过头来手指戳了戳成和身上的灰调棉麻衫，咂摸道：“你这衣服……嘶——”话没说完摇头走了。
  牛奶对于程鑫来说有安神的作用。她坐在地毯上靠着豆袋没看几分钟电视剧就已经开始发眯。
  成和看了一眼时间也就三五分钟，程鑫已然安心入睡，而边上那俩还在疯狂打游戏，默默抱起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程鑫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
  她像只刚睡醒的小猫在枕头上蹭来蹭去，映入眼帘的枕头颜色以及被子还有整个房间的深色系的壁纸以及装饰让她猛然惊醒。
  这是成和的卧室……
  程鑫敲了敲脑袋，昨晚怎么就给睡着了呢。
  “阿和？”程鑫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呼唤，见没人回答她掀开被子，做贼似的往外走。
  楼上空无一人，程鑫贴着墙壁慢慢下楼。
  忽然边上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姐，你醒了啊。”
  只见成俊嘴里叼着一块咬了两三口的吐司片站在敞开门的冰箱前。
  程鑫被突然想起的声音吓了个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啊，嗯，醒了。”她咽了口唾液，不自然地回答，“那个…家里没人吗？”
  “我爸去单位了，我妈带着楠楠还有阿和去超市买东西了。”成俊对着冰箱一通翻腾，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
  听到他们都不在的消息程鑫舒了口气，灰溜溜跑下来，“嗷，我先回去了。”
  成俊抱着冰箱门，探出一个脑袋说：“哦对了，你家没人，我妈让你们中午来我家吃饭。”
  门刚打开程鑫听到这句话又是一愣，想了想说：“我知道了。”程鑫一溜烟跑回家了。
  -
  高三初三是关键时期，学校除了晚自习还有夜自习等待学子们。
  九点的街上还有不少晚归的人。
  程鑫坐在车后座，脑袋抵着成和的背，两条长腿晃呀晃呀，嘴里还叽叽咕咕讲些什么，而成和则是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忽然她抓着成和衣服的双手紧了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啦？”成和捏闸停下，单腿撑地。
  程鑫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说：“我有点饿。”闻到好闻的味道，程鑫满足的笑了笑，“是烤冷面的味道！”
  “啊……”成和并不是很饿，他对食物没什么喜爱，尤其是对这些路边摊更是没兴趣，所以他并不想吃。
  “你陪我去啦！”程鑫抓着他的衣袖兴高采烈，望着不远处的路边摊她两眼直放光，成和只好跟着她去路边摊排队。
  程鑫喜欢吃各种垃圾食品以及没什么营养还不怎么干净的路边摊。
  “你要吃什么？”看着各种美食，她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成和有些嫌弃，懒洋洋地说：“我不是很饿。”
  “哦。”既然他都讲了他不饿那程鑫全凭自己喜好点单了。
  烤冷面、麻辣米线、油炸菜夹馍。这些食物都是家长们不允许他们吃的，架不住程鑫这小孩太贪吃了。
  半个多小时后程鑫吃饱喝足，两人在月光下推着车子漫步回家。
  “你作业写完了吗？”程鑫双手插兜抚摸肚子，低头看了眼脚尖，漫不经心地问道。
  成和推着车子走在她身边，月光与路灯的照耀下程鑫的影子也显得温柔不少。
  “还差一道数学大题就完了。”
  “哦。”程鑫努努嘴，随便问了句：“那我问你啊，你以后想做什么啊？”
  成和：“嗯？”
  十二岁的成和没考虑过太多关于自己以后的事情，他满脑子都是程鑫，也只有程鑫。
  身侧，程鑫的声音软趴趴的，“我是说你有想过以后靠什么养活自己吗？”
  成和沉默了半响，低头看向她，“你想我以后做什么？”
  程鑫面露惊诧之色。
  很快她笑了，停下脚步垫着脚尖摸了摸成和的头顶，嘴里嘟囔了句：“才几岁呀，怎么什么时候你长比我高了这么多了呢。”
  她没注意到，成和在发觉她的用意时微微低了低头，任由她摸自己的头发。
  “还有啊，怎么能是我想你以后做什么呢。”程鑫的尾音拖得很长，“阿和，你知道吗我一直坚信人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成和沉默不语。
  她继续往前走，声音淡淡：“因为我们活着已经很累、很苦了，如果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活着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听到这句话成和不禁攥了攥紧握着车把的手，“你有喜欢的人了？”他呆滞地站在原地，声音有些低。
  程鑫走了几步才发觉身边的人没跟上来，她回过头嘴角噙着淡淡笑容，“快点回家啦。”
  “哦。”成和摸了摸鼻尖，追了上来。
  回家的路很漫长，成和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些，希望这条路永远不会有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