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

  嘭—
  嘭—
  骨碌碌……
  “所以……是这样吗？”
  斑施施然起身，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一步步走向宇智波佐助却在鸣人身后停下。
  “阿修罗。”
  “啊？”
  趁鸣人转身的瞬间，斑钳制住鸣人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瞬息之间，血红的湖水，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少年……一幕幕纷至沓来，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突然，斑单手一扬，竟将佐助推至院外，随即又是一个巨大的火球紧随其后。
  斑拾起草雉剑一步一步走出大厅，缓慢，沉稳，有力。
  行至游廊，院中宇的智波佐助已满身的狼狈，撑着身后的墙壁才站直身子。
  就在这时，斑抽出草雉剑右脚后撤一步迅速发力，剑刃竟直指要害！
  跟出来的六人都呆了，只见斑单手执剑直指宇智波佐助。短兵相接的瞬间，佐助身后突现半人高的黑洞，二人先后没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尼桑！！！”
  鸣人冲了上去但终是晚了一步，噗通一声扑倒在地。
  “鸣人！”
  水门快步上前扶起鸣人。
  美琴捂住了嘴巴，温柔的黑色眼眸里满是惊惶：“佐助和那位前辈……他们！”
  富岳面色凝重：“你说他会站在宇智波这一边的。”
  玖辛奈亦不知该说什么，咬着唇目光灼灼的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好似要将那个墙壁盯出个窟窿。
  鸣人道：“我去找他们！”
  他记得那个忍术，所以他知道该去那里找他们。
  为了尽快找到两人，鸣人直接开启仙人模式扩大搜索范围，直奔有阴之力波动的西南而去。
  众人对视了一眼，想法不谋而合，也纷纷相继追了去。
  ………………
  西南方的密林中，宇智波斑和佐助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激烈，只是佐助却像自虐般一次又一次撞上草雉剑剑刃，没多一会儿，整个人就像刚从水塘里捞出来一般，湿漉漉的，血染了一身。
  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虽不言语，但都能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读出对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就像现在，佐助从斑的眼中看到了歉疚、自责、心痛还有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迷茫。
  “雷遁！”
  一记雷遁直击佐助心脏，让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仰躺在地。
  “赎罪吧！”
  斑双手握住草雉剑对准佐助的眼睛。
  我们对他所犯下的罪行应该用生命偿还！
  佐助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斑并不想听，双手举过头顶做最后的蓄力……
  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喧嚣都已远去，瞬间定格。
  “鸣人！！！”
  “佐助！！！”
  赶来的人大喊着却没一人上前，这三人好像形成了一个自己的小世界，一个旁人无法涉足的世界！
  斑松开手里的剑，鸣人亦顺势放开，猩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浸入大地，翠嫩的草木开始生长，不过几息之间，竟已绿意盎然。
  斑沉默着起身，许久才叹息般开口：“我该拿你怎么办？”
  “阿修罗。”
  他再压抑不住心中的悲怆，一声低吟仿如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阿修罗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冰冷而又滚烫的泪水划过得无声无息，想诉说什么？又想表达什么？
  除了他自己无人可知。
  他好似被悬在半空之中，往上寻不见来路，往下看不破归途，无法挣脱亦无法逃离。
  “你是我的弟弟啊，是我承诺要永远守护的最重要的弟弟啊。”
  斑神情落寞，温柔与绝望在眼中苦苦交织撞入鸣人眼底。他俯下身来，右手随之落在鸣人的脑后，动作轻缓柔和，好似情人间的温文软语，叫人生不出任何防备。
  “回月球吧，我会用写轮眼洗去你所有的记忆，忘记这里的一切，忘了忍宗，忘了这个村落，也忘了我，回到月球重新开始。”
  斑低头抵住鸣人的额头：“回去吧 ，父亲，叔父，祖母都在月亮上。我的阿修罗那么好，怎么可以跌落尘埃任由那些该死的人类践踏！”
  “不……不要！”
  额间泛起的细碎星光终于让鸣人意识到斑在做什么，他惊惶着欲向后退去却被斑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他近乎绝望的悲鸣：“不要，尼桑，我不要！”
  我不要忘了你啊！
  “没听见吗？！”
  绝望之际，一股力量将鸣人带出宇智波斑的束缚揽入怀中，几乎同一时间，一把暗紫色的长刀横在两人之间，冷冽的声音怒道：“他不会离开！”
  因为失血过多又频繁被雷遁击中的缘故，佐助虚脱得厉害，几乎整个人都靠在鸣人身上，但因那双太过凌厉的眼，竟让人生出一种与凶兽对视的错觉。
  佐助疼得抽气，可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和倨傲：“你是了解阿修罗没错，但你不了解漩涡鸣人。”
  佐助紧了紧手臂又将鸣人往怀里带了些，道：“你可别忘了，大筒木阿修罗与漩涡鸣人本就是同一个人，他珍惜每一个给予他善意的人，所以就算木叶有着这样那样的矛盾和黑暗，他也依然珍视着这个村子。”
  “佐，佐助……”
  鸣人扭头看着佐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讶然。
  “抱歉……”
  佐助轻轻勾起唇角：“我一直知道的……可我忍不住。”忍不住想要让这个伤害了你，伤害了鼬的木叶付出代价！
  佐助撑着长刀让自己站起来将鸣人挡在身后。
  “我承认，我憎恶木叶，我想毁了这个让他痛苦的村子，甚至连我，我也想一并毁去，可是……我舍不得。”
  “这么好的白痴吊车尾，我真的……”
  “佐助！！！”
  鸣人惊呼一声，却见佐助的身形微晃，手中的长刀随风散去。鸣人快步上前扶住昏厥的宇智波佐助让他靠着自己坐下。
  斑冷哼一声，旋即逃也似的离开。
  “尼桑！”
  鸣人心下一慌，连忙划破手掌强行将血灌入佐助口中。
  “爸爸，佐助就交给你们了！”
  话音未落，鸣人已经追着斑离开的方向跑了好远。
  …………
  “小九？你怎么在这？”
  鸣人没有追上斑却和迎面而来的九尾撞在了一起。
  九喇嘛神色不善，看着鸣人着急忙慌的模样更是在心里狠狠鄙夷了一通，这才道：“还说我呢！我问你你又做什么了把人气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
  实在想不通各种缘由的鸣人颓丧的可以，兀自蹲下11身来幽幽道：“尼桑突然就和佐助打起来，还说要洗掉我的记忆送我去月亮上，我、我……”
  “我什么我？！”
  九喇嘛一甩尾巴，大有怒其不争的意味，道：
  “他是不是看你记忆了？”
  鸣人木讷的点着头，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也看了我的记忆。”
  九喇嘛长叹一声，心中已是了然：“阿修罗，如果你是他，他是你，你能忍受他被人千般算计，肆意利用，随意的谩骂吗？”
  鸣人握紧了拳头，一向温暖的眸光也逐渐变得危险。九喇嘛继续道：“至于佐助……阿修罗，那是他的自罚，就像你毁去自己的灵魂一样。”
  “像我一样？”
  湛蓝的眼眸中闪过些许困惑的光芒，似乎想抓住什么，鸣人在心中将九尾的话再次咀嚼却找不到头绪，干脆甩着脑袋将烦心事抛在脑后，起身继续追上去。
  “好了！”
  九尾叫住他，道：“你现在去找他也不过是火上浇油而已。”
  鸣人果真停了下来，转身向九尾投来询问的目光，有点像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
  九尾欣赏着，端出一副老成的模样，煞有介事的说道：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又没有执意洗去你的记忆那就代表他愿意给木叶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所以你最好别去烦他。”
  九尾大爷似的跳上鸣人肩头：“他心里有气，你就让他好好把这口恶气出了吧。”
  鸣人心下犹疑，十分不确定的问了声：“真的？”
  “真的！”
  九尾被这不信任的语气气得挠肝，想它九喇嘛好歹也是尾兽之首，可谓是要实力有实力，要智商有智商，怎么持有它通灵契约的就是这么个蠢货！
  “你有时间在这里耗着不如去看看宇智波佐助那混蛋死了没！”
  “啊！！！”
  鸣人直觉醍醐灌顶，当即掉头赶回去。
  ……………
  宇智波本宅偏西的一座小院儿，水门和富岳两人稳坐院中，美琴和玖辛奈在门前徘徊，神色焦急且不时向门内张望，而鼬则坐在式台上，止水正陪着他，
  哗啦——
  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走了出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怎么样了？”
  美琴第一个跑到老人面前，问道：“佐助他怎么样了？”
  老者叹了口气，在所有人的心都即将沉入谷底才时才缓缓开口：“老朽大致查看了一下，二公子身上有六十来道伤口，其中过半是贯11穿伤，老朽实在是……无从下手啊！”
  “怎么会？！“
  美琴一把抓住老者的手腕，几近哀求：“您在看一看，您一定有办法的！”
  “夫人，二公子身上的剑伤有不少紧挨着大动脉，我实在是无能为了啊！”
  “鼬！”
  老人的话让鼬再也无法平静，豁然起身就往外冲，止水赶紧拉住问道：“你去那？”
  鼬使了不少气力，见无法将手从止水手中扯出这才讪讪道：“我去找纲手大人。”
  “站住！”
  富岳站起身来，出声呵止。
  “父亲！”
  “鼬。”
  富岳的声音本就低沉厚重，现下又将声音压低了不少，听起来极具威慑力。
  “靠！”
  玖辛奈一拳打在身侧的柱子上，不知是恼怒还是别的什么，只听她道：“当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老者弯下腰，沉声道：“是老朽才疏学浅了。”
  止水默了默：“我去请真长老。”
  真长老在医术方面亦有小成，其中最擅长的便是处理这一类的伤。
  富岳颔首算是默认，得到许可，止水拍了拍鼬的手背，正要出门便有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来人来势汹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便一晃而过，只听到一清朗且富有朝气的声音在说：
  “小九，这里交给你了！”
  随即一阵风似的跑进佐助的房间。
  院里的人面面相觑，只见一只火红的小狐狸在空中翻滚掉落在地又滚了几圈。
  “漩涡鸣人！！！”
  小狐狸呲牙炸毛，血红的兽眸里是满满的不敢置信和恨不能把某人碎尸万段的熊熊怒火！
  “……”
  “……”
  “……”
  老者最先反应过来，当即就往屋内跑一遍跑，一边还不忘喊道：“那人是不能随便乱动的啊！”
  众人纷纷回神，一窝蜂的涌进佐助的房间。
  房间里的人骤然增多，绕是鸣人也有些不悦，但只要一想到是自己哥哥动的手硬是囧得他连赶人清场的话都说不出半句，最后只能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而后熟练的结印召出影分11身给自己打下手。
  而后，在大家的震惊和老者目死的注视下，鸣人“平静”的解开佐助的衣服，平静的端详佐助的伤，就在他下手打算把人扶起来的时候，老者终于hold不住，连忙出手阻拦。
  “你这样是不行的！”
  鸣人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个头！”
  老者忍了又忍，还是没没忍住爆粗口：“不懂就别乱动行不行？若是血管破裂造成大出血怎么办？”
  鸣人看了一眼血淋淋的，一拧就能拧出血水的衣衫，很是诚恳的对着老者说道：“相信我，就算不动他都已经是大出血了。”
  敢情你是嫌人死得不够快吗？！
  老者气结，正想骂他一顿却见人已经被放下了，刚想松口气却又见鸣人掌间化出拇指粗细的长针，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插11入佐助体内……
  “你你你……”
  老者被气得不轻，手指指着鸣人止不住的颤抖，就连他身后的六人也被吓了不轻。
  “鸣人！”
  美琴叫住他，颤声道：“我代佐助向你道歉，可他是真的喜欢你，阿姨求你了，放过他。阿姨求你了！”
  “？”
  鸣人被说的满头问号却半点分心不得，只好把人晾着。不过幸好没人出手打断他，不然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等他下到第七针时，先前出去的影分11身边端着热水，毛巾，提着止血的药物，绷带等一应物品进来了。
  再然后，在一众人的注视下，鸣人一面极力维持着自己岌岌可危的面部表情，又一面小心翼翼的清洗佐助的伤口和身上的血污。
  ”我说你们这一群人的，是要看着人在你们面前宽衣解带吗？”
  九尾的声音实在太具辨识度，一句话嘲讽意味十足，直接雷得人外焦里嫩，好半天才紧挪慢挪的挪出了房间。
  “九尾，交给鸣人真的没问题吗？”
  别说美琴了，就连她这个当妈的看到鸣人掏出那么粗的针时都吓了一跳。
  “要不你去？”
  九尾没好气的翻起白眼，那白痴的医术可是六道老头亲手教的，要是连这点小伤都搞不定不说别人了，它九喇嘛头一个把人押到六道老头面前回炉重造！
  鼬道：“鸣人他……应该可以吧。”
  “把应该去掉！”
  九尾跃上树下的石桌：“要是连那白痴都救不了那只能说这人是真的没救了，等死吧！”
  “……“
  所以漩涡鸣人平时是怎么和你交流的？三两句就能把天给聊死！
  鸣人动作很快，没多久便把佐助身上的伤清理完了，在他俯身给人上药时，头顶传来一声狭促的笑声。
  鸣人却头也不抬，一心扑在伤口上，道：“这药是有些烈，但还是很好用的，你忍一忍。”
  “好”
  佐助轻笑，他就知道，那么心软的人怎么可能扔下自己不管？
  在接下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佐助任由鸣人摆布，只是……太过近距离的接触难免让人浮想联翩啊！
  “呦西！”
  鸣人直起身来，长长呼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佐助忍得辛苦，偏头看着鸣人，道：“可以给我拿件浴袍吗？”
  鸣人不以为意，继续收拾东西，道：“包成这样还想去哪？安心躺着儿！”
  “我相信你的医术。”
  佐助心道：阳之力作弊能力太强，就这点皮肉伤最多晚些时候就能拆纱布了，不过想想还真是有些可惜啊。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鸣人听出了佐助的不以为意，不由得有些气恼，问道：“对了，你这里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比划了一下右肩胛骨的位置，这家伙惯用右手持剑而且警惕性奇高，伤了前面还好说，但怎么会伤到那？以这人的实力就算对手是尼桑正常情况下也很难伤到那的好吗！
  “……技不如人。”
  佐助根本就是从牙缝挤出这几个音，谁知鸣人直接把毛巾往水盆里一扔，咬牙切齿的从唇齿间恶狠狠地挤出：
  “你这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