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丝竹声声,飞贼遇死劫;怪事连连,
李四保清醒后睁开了眼睛,想要挪动一下身体,动不了。身上疼的厉害,钻心一般的疼。刚才摔下墙头,没能走脱,挨了打,又被韦家管事带人审了一阵子。被人拷问,抵受不住,昏了过去。怕被帮会追究,咬着牙,没敢说出自己的来历,只说自己是路过的梁上君子。用眼睛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不敢发出声音,看看有两个家丁打扮的人。坐在长条凳上靠着墙正在打盹儿。看看周围没有人。李四保缓缓地蠕动身体。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唯恐惊醒了家丁。左胳膊缓缓用力,借用绳子,把自己的左胳膊肘从手臂到手腕的骨节拉脱臼。肩膀用力,缓缓的把左胳膊从麻绳中一点点拖了出来。这一过程极为缓慢,需要一点儿一点儿的挣脱。胳膊脱臼本身移动就会疼。他的骨骼被药物泡过,容易活动。但是无论如何人的身体痛觉还是存在的。这一活动让疼的他额头冒出冷汗,看来不一会儿汗水都流到了眼睛里。好在还是把左胳膊缓缓地活动的出来。低头想用牙齿咬,够不到。没有办法,活动开了左手再慢慢的把左肩膀活动开。活动开左肩膀,奋力的忍住疼痛,去帮助右手解脱。把右手从绳子当中解出来。没有着急去接上脱臼的骨节。两手配合借用左臂绵软,就这样一点一点,让整个身体的上半身,从紧紧束缚着的麻绳当中挣脱了出来。在解开腿上的绳子的时候,有些急了,加上家丁捆绑的时候太过用力。只能让整个绳子缓缓的松一松,然后争取把腿从绳套当中拿出来。自己够不到家庭系绳结扣的地方,只能用这个办法。等整个身体从绳套中拉出来的时候,李四保身上快被汗浸透了,是累的、也是疼的。先是被打,被摔、被捆,捆完了又从绳套装解出来,脱臼加上骨折。这一连串的疼痛让汗水不停歇留到了眼里。自己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这一系列的难受,使得李四保眼前直冒金星,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接好脱臼的骨骼,缓缓擦了把汗水混合着的泪水。身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快步逃跑,只能缓缓的在地上爬动。这是后半夜了。两个家丁睡得很死。李四保爬出院子的时候,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个家丁。给人家当听差的,这么卖力气,活该一辈子伺候人。
出了这个院子,稍事休息,不敢耽搁太久。韦家有巡夜的家丁,还有那个把自己打下墙头的镖师。如果再次被发现,恐怕真的就逃不了了。这一身伤还有骨折不能耽搁,必须快点儿找人去接骨。被药水泡过的骨骼比寻常人的骨骼轻盈,但是也脆弱,时间长了可就接不上了,那就真的成了一个废人。让自己缓了缓身上的疼痛。站起来悄悄地向门外走去。韦家大院儿自己从远处观察过,并不能直接翻墙出去。必须要经过几个偏僻的地方。人多的地方不敢去,只能绕路。这个时候慌不择路,也就忘了自己曾经看到过,有一处地方,大家都很有意无意的避开。那地方就在就在李四保选定的逃跑途中。走着走着。李四保突然听见隐隐的丝竹之声。这声音,比自己藏在宁玉馆屋顶偷听到的还要好听。这后半夜怎么还有人在弹奏乐器?听说大户人家规矩多。怎么到了后半夜还不消停,也不怕犯了宵禁。既然有声音,那处地方就不能再去了。刚想着另寻出路,前方走开来一人,这人李四保很熟悉,每次有了收获的时候,向帮里交钱都是交给他。双燕会管账的老账房。这个老账房,外人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寻常的小贼根本见不到他。自己在帮中是有名的飞贼,所以他见过这个账房先生。奇怪的是这个账房先生一向是潜藏身份,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难道他平日里就藏在这家当下人?这不太可能,双燕会事情不少。在人家家里当下人,哪里能随时的告假。那他是和自己一起来的?等着自己?得了好东西直接收走。这也太急了。都不对呀!左思右想时,账房先生向他招了招手。“什么意思,让我过去?”看到对方再次招手,李四保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走过去并不是因为李四保没有戒心,相反他戒心很强,只是因为这个账方先生是双眼会会长最贴心的人。帮里的好多秘密他都知道。不太可能是韦家的什么人,也不太可能和大户人家一起来坑自己,因为坑不出什么油水。走近了看,的确是账房先生,不是别人冒充的。李四保摆出了询问的手势。这位账房先生并没有动过,而是往常一样笑眯眯的看着他,就像一个和善的乡村秀才。
陆羽与师傅师兄,送走了王管家。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师傅不太放心让两个徒弟自己去巡夜,忍着疲惫,再次转悠了一会儿。看看整个院落慢慢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时已是后半夜,杨孝祖真的有些累了,对郭同说:“刚才这一阵儿闹腾,即使还有,心怀歹念的人。也被这一阵闹腾吓走了,差不多不太敢今夜进来。只需小心些,也别大惊小怪,莫要再惹出事端来。特别是你。”最后一句是对着陆羽说的。郭同回到:“师傅您放心吧!”杨孝祖应了一声。便回转休息的地方。二人巡了一阵儿,走到一处院落。这院落十分奇怪。院子往往不止有一个门,用来连通其他的院落。唯独这个似乎只有一个门。陆羽想,好像第一次看到这里,是自己前面疏忽了?周围漆黑一片,时间到了后半夜。大多数的人都已进入了睡梦中,有一点儿声音,就会格外的清楚。寻常住人的院落,养猫的,养狗的或者养有各类牲畜,有的还养有鸟雀。这些生灵都会偶尔发出一点儿声音。即使没有牲畜,院子里也不可能半点声息也无。总有有打呼说梦话的,有翻身儿的,有碰到东西的,仔细去听还是有声音的。可唯独这院子,竟是半点儿声音也无,仿佛这院门后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空壳。师兄弟二人,对望了一眼。郭同走近了这个院落的院门儿,端详了一下:“院子挂着锁,估计是没人。行了,咱们继续往前看吧。”陆羽点了点头。两人转身要走。突然,二人身后传来了一阵“咳--咳--”声音。这寂静无声的夜里身后猛地传来声音。即使师兄弟两人都是练武的,胆子大一些,可是仍然被这声音吓得脖子一缩。陆羽差点吓叫出声来,急忙转身查看。这时候就看出江湖经验的差别来了,陆羽是猛的转身。而郭同却是突然蹲了下来,同时把哨棒横在了手中。陆羽回头看去。身后什么也没有,那声音不知来自哪里。陆羽试探的问:“师傅是您老吗?”没有声音。
郭同道:“不是师傅,这声音来的奇怪。”紧接着问了一声:“是谁,别藏着了,出来,早看见你了。”仍旧没有声音。两人四下里找了一通,还是没有。前半夜闹了飞贼,如果后半夜再把大家闹起来,即使真的有贼,恐怕也会让主家心里不高兴。也会让家这么多的家丁护院暗中恼恨。看看找不到,算了,找不找就别找。两人好像都是这么想的,刚要走。咳嗽之声又传来了。明明就没有人,这咳嗽声音哪来的?刚才把四周能找到的地方都找了。只剩下那个挂着锁的门后。对望一眼,陆羽提着那只护手钩。想去看看,陆羽的意思是扒着门缝去看一看,郭同却用手把他拦下了。自己上前一步。对陆羽悄悄说:“你在后面用弹弓防备,我在前面,这样咱两个人有个照应。”陆羽听后点了点头。其实刚才俩人第一次遇到咳嗽的声音的时候,师兄弟不同的反应已经让陆羽有些脸红了,这个时候当然要从善如流。郭同并没有慌张的去看什么。而是悄悄地贴近了院落的门,利用手中哨棒较长的好处。轻轻的捅了捅门,门与锁碰撞的动静响起。门打不开,那锁也实在。门后没什么反应。陆羽问:“师兄咱怎么办?”
郭同想了想:“走,去下处地方。不要再管,不要再问了。”陆羽憋着一肚子问号,压着有些害怕的感受,跟着师兄出了这院子。时不时的还回头看一看,真的什么也没有。出了这院子,似乎周围恢复了正常。又能听到,偶尔传来的犬吠,或者梦中的呓语。这人间的种种声音,让陆羽松了口气,再看看师兄,好像也是这样。
郭同说道:“走江湖难免碰到些奇怪事儿,要是事事都问明白、看明白。十条命也不够送的。咱们只是镖师不是衙门差役,不用事事都弄得那么明白。”
“还是师兄经验多,你看刚才那一下我就不如您。”
郭同笑了笑:“这东西不光要师傅传授,有时候也得自己悟。如果身后有人,你一回头,自己身上可就是空门大开。这人如果心存善念,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心存歹意,那声音可能就是吸引你的手段,这个时候你若应了那准上当;倒不如,不理睬。任你千般手段,我有我的办法。咱们把身体往下一蹲。那么他的后续招数,就有可能被咱们躲开,你手中的家伙,向后或者随意的向哪个方向招呼,都有可能挡住歹人的后招。运气好的,说不定还能打到那人。这种经验,要摸索要合自己身。”
陆羽笑了笑:“小弟佩服,今天又跟师兄学了一招。”两人故意说着话,声音好像把不安的心情冲淡了一些。怀着惴惴,担着小心,二人巡过后半夜,再也没有事情发生。
待到天亮时。王管家再次寻来,对师徒说了自家老爷的谢意,并且带来了酬谢银子。管家想的很细,分做三份,十两纹银用红布包裹,另有两份,各包了五两散银。杨孝祖也不客气,笑着收了下来。王管家看三人收了酬金,又说出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昨夜那个飞贼,自行挣脱了绳子逃跑。也许是过程中,力竭倒在一处废弃的院落中死了。三人听了这消息,心中都有一丝丝的阴霾涌上,出了人命难免有麻烦。王管家估计是看明白了师徒三人的意思,宽慰三人:“飞贼入户大伙都看到的,而且咱家老爷也不是寻常人家,他敢跑到这里行窃,官司打到了咱也在理,不会有什么麻烦,三位尽管宽心。凭三位的本事,咱们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长着呢。”王管家随后说出了第三番意思,情师徒三人,今天午后护送自己的主家去城外的花园园;城外的园子也有主家家眷,也需要人护卫。意思就是师徒三人,可能需要到扬州城外的韦家花园去。
杨孝祖听了问道:“”其他几位镖师也都去吗?这个宅子不用守了?”刚说完话就后悔了,自己操的心似乎有些宽了。忙用话往回找。:“您别多心,我只是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要我们留心的地方。”
“没什么,只是老夫人想要清净,几位夫人先陪着老夫人去城外住了,我们家老爷晚一些,便会去城外的花园中住,方便在老夫人身边尽孝。到那时城中射出宅子只留下人守护便可。家里主家家眷多数去了花园,那里才需要人护卫。”
杨师傅说道:“明白了,如此我们何时过来?”
王管家说:“最好今天下午。三位休息好了,中午来,用过午饭之后咱就出发。杨师傅放心,周总镖头那里,老爷已经知会过了。那几位师傅已经过去了。”杨孝祖答应下来。
回家的路上,看着心事重重的师傅。陆羽忍住冲动,没把昨晚碰到了怪事说出来,自己的师兄郭彤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