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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心魂具碎!

  纳兰雪衣墨瞳紧缩,依迹寻到这里来的他,一步到凌兮月身边,将她瘫软的身躯接住。
  他眸带急促疑问看向大祭司和六尊者,其实只是看着凌兮月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就已猜到,因为不管生死,只有一个人,能牵动她的心神到如此地步!
  而大祭司和六尊者那凝重的表情,也证实了纳兰雪衣的猜测。
  凌兮月伸手,一把拽住纳兰雪衣的衣襟,死死揪住,双眸猩红“看”向她,嗓音沙哑的可怕,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是真的吗?不是真的,是他骗我的,对不对?”
  就像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纳兰雪衣身躯僵了僵,樱唇紧抿,“兮月,你听我说……”
  “是不是真的!”凌兮月一声疯狂大吼,身形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心脏绞痛,浑身撕裂一般,但她依旧坚持着,希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琰没事,对不对!”
  “雪衣——”六尊者瞧着暗道不好,赶紧示意纳兰雪衣带凌兮月走,这丫头不能再受一点刺激了!
  瞧着凌兮月如此心碎模样,皇甫云毅此时心中畅快无比,“哈哈”大笑出声,“真是可怜,凌兮月,别再自欺欺人了,不信你问问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唯独你还蒙在鼓里。”
  他声声冷笑,“他们一个个的,自私又残忍,为了让你安心继承帝姬之位,都骗你,他们都知道,就你还做着美梦,北辰琰早已被烧成灰了,那何止一个惨字了得,烧得灰飞烟灭,不对,是灰都不……”
  “住口!”大祭司怒极打断,阻止他再说出刺激凌兮月的话来,五指一展提起,当即一掌挥下,直击在皇甫云毅天灵盖上,打得他老眼突地瞪大。
  血流顺着他扭曲的面颊淌下,噗通栽倒落地,当场气绝身亡!
  皇甫浅语吓得狠一哆嗦,拉扯着手中铁链“哗啦”一声。
  大祭司抽回收,脸上依旧是怒意未平。
  可到如今,这些,都于事无补。
  凌兮月不傻,再是如此刺激之下,她都有辨别真假的能力,其实在皇甫云毅说出第一句时,她就已经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只是她不愿意去相信,不想相信!
  可现在,事到如今,她没办法再欺骗自己。
  被锁在水牢内的皇甫浅语,此时见得凌兮月如此疯狂模样,像是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般,露出一个阴暗无比的笑容来,嘴角弧度越发灿烂,“凌兮月,你也有今天!”
  不是高高在上,风光无比吗?不是皇甫家族帝姬吗,不照样痛失所爱无能为力!
  只是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凌兮月身上,没人听见,也没有人关心皇甫浅语在做什么。
  凌兮月一把推开纳兰雪衣,整个人都似丢了魂,涣散了一般,跌跌撞撞往外走,完全失去判断能力的她,没几下,就撞到了冰冷滴着水的石墙上,被撞得朝侧边跌倒。
  “兮月!”
  “小姐!”
  “月丫头!”
  几道急呼同时响起。
  只是凌兮月什么都听不见,她的耳边,脑海中,只是无限地回荡着皇甫云毅的话:北辰琰死了,死在极北雪域,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尸骨无存,什么都没剩下!
  尸骨无存,什么都没剩下,什么都没剩下……
  无线地回旋,震荡,搅得她心神大乱,只觉天旋地转,整个脑子都要炸开了一般!
  “兮月!”
  外界的一切,都再进不了她的耳。
  凌兮月也不知道挥开了什么,人?还是阻挡她的东西?她站起来,再度跌跌撞撞朝外去,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双眸之中有猩甜的气息流淌而下。
  泪?血?亦或是别的……
  身边,好像无数的嘲笑声响起,夹杂着男人铁血温柔的话语,皇甫云毅嫉愤无比的话语……所有的一切,犹如潮水一般,灭顶而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琰已经死了,尸骨无存,灰飞烟灭……再无任何希望。
  所以她坚持着还有什么意义,她所做的一切,包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凌兮月立着,摇摇欲坠,终于,她再也承受不住,浑身一个剧烈颤抖后,仰头“噗”地喷出一口鲜血,灵魂仿佛抽离了身躯,整个人瘫软倒下。
  “兮月!”雪影飞闪,纳兰雪衣将女子一把接住在怀。
  同时,几根银针快速出手,落入凌兮月头顶,各大要穴,守住她的命脉。
  “哎呀!”六尊者也真是急坏了,指尖颤抖着把向凌兮月的脉搏,“快,快带这丫头出去,祭尘,你和雪衣运功护住她的心脉,我去通知王上和其他族老,立刻前往瑶池殿。”
  竟生生地吐出了心头血,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大祭司刚被质问时,还几分犹豫,瞒着这丫头如此大的事情,是对是错,但看着眼下如此模样,他是真恨自己下手太晚,让皇甫云毅将她刺激到这等地步!
  早该一掌灭了那祸害,现在可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纳兰雪衣已经抱着凌兮月冲了出去,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幽暗通道之中,大祭司和六尊者也紧跟离开,原本喧闹的水牢外,霎时寂静一片,独留一具双眸大瞪突出,死不瞑目的尸体在那。
  不对,还有被所有人忽略了的皇甫浅语。
  “呵呵呵……”皇甫浅语笑了,透过血水模糊了的视线,看着空荡荡,一片黑暗的牢门外,她笑得双肩疯狂颤抖,脸色阴沉得有些吓人,除了畅快之外更多的讽刺。
  笑凌兮月,更是在笑她自己。
  看吧,凌兮月有半点损伤,这些老东西就紧张成这样,她呢,她被拘押在此,在这毒水之中暗无天日,生不如死,有谁过问过哪怕是一句?多可笑啊。
  他们有注意到吗?
  可有一人看见,可有一人关心?
  那个抱着凌兮月的人,还是自己的未婚夫!
  是那个口口声声,如何也不会退婚的未婚夫,她以为,哪怕只是因为一直婚约牵扯到一起,以为那一句,他的眼里多少是该有她一点存在的,她还以为,她有这么一点希望也可以期盼的。
  可是,从头到尾,谁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自己到底算什么?
  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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