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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江书改认真听完,也不觉得辛如练在异想天开,笑着解释。
  “夫人说笑了,且不说伤口所在的位置本就致命,宋三公子运气好,心脏比别人偏了一些,这才没有丧命于剑下。何况我身为医者,就算医术不精,一道剑伤还是两道剑伤这种最基本的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夫人若是不信,大可请其他郎中过府,看看他们是不是也这样说。”
  第12章 你就是文丛润
  辛如练和江书改一走,屋内就只剩下祝从浓和宋砚清二人。
  祝从浓百无聊赖地端量着宋砚清,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边看边摇头,越看越嫌弃。
  “也就脸好看些,其余一无是处,配不上我们家练练。”
  一无是处的宋砚清任她打量,笑容清和平允,端的是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
  “长公主说的是,夫人天上人间两难得,嫁与宋某,是宋某高攀。”
  祝从浓觉得宋砚清这话很是中听,神色稍缓:“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宋某现在无法向长公主保证什么,但请长公主相信,我今后定然不会叫练儿受委屈。”说罢,宋砚清向着祝从浓就是一礼。
  态度端正,身姿肃朗,不是寻常百姓面对皇家贵族的拜礼,而是作为丈夫对妻子亲人的谦礼。
  这位长公主他先前作为文丛润时见过的。
  辛如练奉旨赴战后,他便留在东郊的小院里等着她凯旋。
  小院是辛如练自己置办的私宅,也是他们成婚的地方,麻雀虽小,胜在五脏俱全。
  辛如练上战场的第二日,祝从浓就曾来过。
  独属于长公主的銮驾高举过街,仪仗豪气阔大,浩浩荡荡堵在小院门口。
  华盖之下,祝从浓倚坐金玉轿撵,娇唇点绛,丹蔻流朱,拖长的赤色裙摆倾泻如瀑,金丝银线勾勒出彩凤衔花,漾在风中活脱脱似要撞破裙衫,飞出天际。
  话未出口,威仪尽显,鬓边牡丹妖冶无格,通身气派雍容,比身后那一轮灼灼青阳还要耀眼,让人不敢直视。
  祝从浓自上而下俯视:“你就是文丛润?”
  他点头应是。
  祝从浓目光在他身上落了许久,半晌才道。
  “本宫并不明白练练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匆匆和你成亲,不过你既是练练要嫁的人,想必练练应当是欢喜的,练练喜欢,本宫便会无条件支持,当然,若往后你敢叫练练受半分委屈,本宫也会毫不犹豫宰了你。”
  说完,削葱般的指尖一抬,轿撵两旁随侍的宫女太监呈着各种珠宝妆奁,绫罗绸缎鱼贯进入小院,或端或捧,或挑或抬,步履矫健架势十足。
  祝从浓抚了抚鬓发,语重心长:“这些是给练练补的添妆,听说你是个读书人,后面这几箱是给你的典册孤本,你且好生奉读,来日考取功名方不辜负练练。”
  那个时候这位长公主虽不清楚他的底细,但看在辛如练的面子上待他还算和气客套。
  现在他换了个身份,又有冲喜这等逼嫁的赐婚在,长公主态度急转也是情有可原。
  宋砚清并不生气,反而为辛如练有长公主这个坚实后盾感到欣慰。
  “你也不用向本宫保证什么,说谁都会说,本宫要看实际的。”祝从浓慵懒地往后一靠,倚着靠背看着宋砚清:“本宫只问你一句,可愿为了练练做任何事?”
  “自然。”宋砚清想也未想便答。
  祝从浓顾自倒了一杯茶水,也不喝,染了丹蔻的手指在杯沿上漫不经心地摩挲,状似无意地问:“包括死?”
  “包括。”
  “好,那你现在便死吧!”祝从浓将茶水递给宋砚清,笑靥如花:“咯,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喝了它,不会很痛苦的。”
  宋砚清笑了笑。
  匕首,白绫,毒酒,皇家惯用伎俩。
  眼下匕首不见,白绫没有,想必这杯茶代替了毒酒。
  难得见到有人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的,祝从浓晃了晃手里的茶盏:“怎么?后悔了?”
  “长公主不必如此试探我。”
  宋砚清接过祝从浓手中的茶,含笑一饮而尽,反手将见底的青玉茶盏倒过来示意。
  袖动,影动,杯中茶硬生生被他喝出了几分清酒的豪气。
  祝从浓挑挑眉,对于他这一系列动作很是满意。
  正如宋砚清所说,她确实是在试探他。
  茶水无毒,就算是有,她也不会就这样直接给他喝。
  她疼惜辛如练,但绝不会干涉辛如练情感上的事。
  何况方才辛如练主动提出让江书改替宋砚清瞧看伤口,如此这般,她怎么看不出二人之间关系非凡。
  因着冲喜的事,祝从浓不喜宋砚清这个人,但她不会自作主张。
  此番试探,倒是让她对宋砚清改观不少。
  不过茶水虽然无毒,宋砚清有伤在身,不宜饮茶,刚才那一杯也算是不痛不痒地替辛如练出了口恶气。
  这样想着,祝从浓目光落到宋砚清弱柳扶风的体态上,心里盘算着自己一拳打过去能不能把人捶吐血。
  美人吐血,应该很好看。
  看着看着,祝从浓忽然发觉一个问题。
  这些个长得好看的人貌似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
  譬如外面一个是书呆子。
  譬如里面一个是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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