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她方才只用了几颗樱桃,其中香叶的量更是少之又少,万万不会同前世那般起如此大的反应。
  “字已讲得差不多了, 今日课少,我刚好回府一趟。”
  梅长君笑着抬眸,孰料裴夕舟正用一种若有所思目光望着她。
  他移步到梅长君身旁来, 轻轻将那书卷搁在了桌案,下意识俯身靠近,想要细细辨别梅长君眸中神色。
  “长君莫急。”
  他搭着眼帘, 抬了手指, 轻轻勾起她颊旁散落的发丝。
  方才梅长君听到“迦引”二字的反应回到他脑海。
  她为什么停顿呢?此时的梅长君, 不应知晓自己对“迦引”会有极大反应才是。
  以及,她为何知道此症可以不用药, 而是用大乾本土的一种香叶对冲即可?那可是她反应严重之下,他亲至医谷求老谷主出山,最后试得的最好解法。
  浓长的眼睫投落一小片阴影,仿佛经由天人笔墨细细描绘,神祇一般的声音低低传来。
  “夕舟有一惑待解。”
  离得近了,梅长君一眼撞进他眸底,便见他墨瞳仿佛笼上一层阴翳。
  裴夕舟极其认真地望着她,眸色灼灼如火。
  微凉的指尖捋顺发丝,不经意间触碰到温软的脸颊。
  殿内的光线在他的遮挡下暗了几分,让人有些辨不分明眼前人的指尖是否在颤抖。
  梅长君仰着脸看他,纤细的脖颈随动作露了出来。
  他看出了什么?
  稳住,少说少错。
  梅长君动也不敢多动一下,语气却仍镇定:“夕舟想问什么?”
  “长君似乎对‘迦引’有所了解?”
  平展的眉目静若深海。
  “我……”梅长君在心中略一思索,慢条斯理地回道,“确实听过。”
  话音一落,静海似要乍起狂澜。
  “是兄长说与我听的。”
  浪未起便灭。
  裴夕舟眸色微微一愣。
  “夕舟应当知道,兄长师承医谷,有几年不在京都。”梅长君平静地道,“其中一次,便是随医谷去了西海游历。”
  “他曾尝过‘迦引’所制的菜肴,却未想犯了敏症,这香叶的解法,还是病急乱投医,误打误撞试出来的。”
  “原来如此……”
  裴夕舟眼底的波澜便渐渐消了下去,唇边泛起笑弧,却没有平日里叫人如沐春风的味道,透着几分笑自己生妄的自嘲。
  “我先回了?”
  他点点头,后退一步,静静地看着梅长君离去。
  薄薄的一层天光照在她灼红的衣摆上,显得有几分刺眼。
  裴夕舟的视线却一错不错地随着远去的人,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
  宫中课程极多,轮上一遍,便要耗费七日功夫。
  等到再一次上书法课时,众学生诧异地发现,po文海废文更新群司二儿尔五九仪司其站在讲桌前的不是裴夕舟,而是一位有名的大儒。
  死板的书法传授,与其他先生如出一辙的严厉,越堆越多的课业……
  众人回到伴读居住的院子中,赵疏桐对着梅长君长叹:“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有一门轻松的课,为何突然换了老师?”
  “据我了解,裴夕舟近日被任命为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梅长君回忆着从梅翊景那听来的消息,“初入内阁,政务过于繁忙,陛下体恤,为了让他专心朝政,换了新的先生前来授课。”
  “入阁了……”一位小公子张了张嘴,好半晌回过神来,喃喃道,“他如今可是,大乾历代最年轻的阁臣了吧。”
  除了梅长君,众人的神色都有些恍惚。
  与国师这等虚职不同,侍郎是可以一步步往上升,最终做到首辅的。裴夕舟是老国师的弟子,因此众人对他年纪轻轻被封国师之事接受良好,但以国师之身入朝授官,可是开了先例了。
  “我们还在写课业……”
  小公子看着带回来的一堆书,幽幽道。
  赵疏桐看他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他是谁我们是谁,我父亲评价过,如此才学谋略,羡慕是羡慕不过来的,你还是好好学文习武,日后考入赵家军才是。”
  “谁说我要考赵家军了?”
  “你不愿——”
  梅长君看着两人互动,嘴角微弯,想到裴夕舟时心中也有些复杂。
  这么快入朝,再次步入无尽漩涡之中……
  曾经笑言“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愿在于渚,或潜在渊”的人,有了前世的能力与手腕,做出的选择竟是提前走入处于最晦暗时刻的朝局。
  是想肃清旧弊,还是乘风兴浪呢?
  朝中风云激荡,顾家也将处于风口浪尖,或许,她也不能继续偏安了。
  ……
  接连数月的课程结束,春末例行的休沐日到了。
  伴读们也全部回到了家中,享受难得的假期。
  梅长君却未闲着。
  京郊矿山已经步入正轨了,桑泠兴冲冲地同梅长君汇报了一下午,然后拉着她出门与桑旭、江若鸢一聚。
  <a href="https:///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ml"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get="_blank">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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