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节

  表舅没吹牛,充分发挥了老出租车司机在车流中见缝插针的能耐,短短二十分钟不到,就把人送到了陈曦公寓楼下。他得意的一抬下巴,自豪道:“多多,去吧。舅舅等你,一会儿送你回家。”
  陈曦惊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第372章 入网
  许多看着人一下子就蔫吧了下来, 感觉像是原本饱满的精气神被针戳了,全瘪了。那种强烈的失望简直呼之欲出。仿佛一个小孩子,努力了好久,被允诺有糖吃。然后突然糖被拿走了,一点儿下文也没了。
  许多不知怎么的, 就心软了。神差鬼使的, 她开了口, 表示不用了, 舅舅快去做生意。她这边有公交车直达。再说,她还得去学校找许宁,他们话剧排练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表舅这才松口,要把她捎到学校去。
  许多连忙摆手, 就几步路。刚好还有道题目, 她得问一下陈曦。
  陈曦眼睛嗖的就亮了, 好像瞬间满血复活。
  许多都被吓到了,犹豫着是不是立刻跟表舅走。但来不及了。表舅对于孩子学习相当看重,一听他们还要讨论题目, 立刻催她赶紧去,别耽搁人家时间。然后叮嘱了她几句诸如“晚上早点儿回家”之类的话,他就掉了车头走了。
  陈曦手抓上她胳膊的那瞬间, 许多很想冲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大声喊,舅舅啊,我不要去讨论题目了。我要回家。
  她真是太蠢了。陈曦在内衣店故意要跟着她进更衣室,玩的是策略。他一早就知道她肯定不会让他在里面待着的, 他的目的原本就是让她主动割地赔款。她刚才居然对他心软了!啊啊啊!她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许多稀里糊涂被她家看似端庄斯文沉稳大方的男友一拉进公寓里,身体就腾空起。
  陈曦激动的无以复加,他家多多也想的吧,还主动开口打发走了表舅。他喘着粗气凑上去,鼻子在她脖颈间嗅来嗅去:“多多,还是你好,知道心疼我。”
  他现在哪里还忍得住。这回可是多多说的,全听他的。他都茹素好几天了,馋肉馋到做梦都能流口水。他一抄手,直接把人捞起来抱上床。亏得他有先见之明,被子前两天才拆洗过,换的还是墨蓝色的床单。什么也不用做,光看多多躺在上面,就足以让他血脉喷张。
  许多一见这架势,喊停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她真想穿回十分钟前的自己,直接坐上表舅的车走了。这眼神,简直了,就是头眼冒绿光的狼。奈何先机已丧失,现在想要逃跑基本没戏。她之前都应下了,因为客观因素事情黄了还能有个讲的过去的说法。要是她现在主观改主意拒绝,实在有耍人的嫌疑。
  硬的不行来软的,她放软了身体,玩哀兵政策:“那个,我心疼你,你也得心疼我啊。”
  陈曦坏笑着亲上去,保证道:“我一定好好疼你。”
  许多心道,照你的疼法,我就完了。她赶紧约法三章:“那个,不能揉,真的好疼啊。”
  “我不上手,就亲一亲。”
  “那个,不能脱。”
  陈曦有点儿想得寸进尺,一个劲儿往她胸前蹭,企图讨价还价:“我不碰,就看看。”
  “不行。”
  这点坚决没得商量,这是底线问题。
  陈曦企图用美色来迷惑她,又是亲又是吸,一声声地哀求:“多多,多多。”
  许多委屈地瞪他:“不要,上次咱们说好了,你不能言而无信。”
  陈曦无奈,只得知足常乐。他家多多浑身上下都美,损失一处还有其他地方补上。结果多多还要求关灯,剥夺他眼睛享受美景的权利。陈曦这下子可不能退缩了。他在梦境中已经幻想过无数次的美好,哪里能到嘴的鸭子也让飞了。
  两人讨价还价半天,最后许多勉强同意开一盏台灯,灯光还得是背对她的。纵然如此,也让她羞得不能自已,一个劲儿地想伸手捂住陈曦的眼睛。
  陈曦一只手将她两只手都握住了,按在边上。许多干脆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他的气息靠近了,口中呼出的气是灼热的,烧的她脖颈跟胸前都是一片火烫。
  大抵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当对一样东西产生兴趣后,越是禁忌就容易沉迷。小时候想看的电视,学生时代想要玩的电脑游戏,抓耳挠腮,想法设法都要去。
  许多混混沌沌中,发出了一声难耐的低吟,然后只觉得身上一凉,旋即被火热的舌头含住了。她不敢睁眼,身体的感受更加细腻敏感。她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连忙手成拳头,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一回,陈曦真是为所欲为。他一直都知道他家多多身体柔软,可切身体会了,才知道她的身体究竟有多么柔,多么软。那朦胧的灯光,为她的身体蒙上了神秘的美好。他抱着她,亲吻,揉搓,舔舐,吸吮,真是恨不能直接将她吞下肚子。
  到最后,许多的手已经堵不住嘴巴。一声声的低吟,听到陈曦的耳朵里面,简直能将他的理智彻底燃耗殆尽。他看着灯火朦胧中如浮着一团青雾的荷塘月色,在她的双脚间释放了自己。
  许多的脚心滚烫,那股酥麻热烫沿着脚心一直窜到天灵盖。她难耐地叫出了声音,不等拿手捂住,已经被陈曦含住嘴唇吸吮。
  极致的快感之后是一种茫然的空虚。许多知道,这在生理学上有个名词叫做不应期。她现在大概就处于这样一个阶段。餍足了的男友躺在她身边,抱着她,轻轻亲吻她的嘴唇跟耳垂,低低地喊她的名字:“多多,多多。”
  男人的意志是多么的薄弱啊。交往最初,他还自觉年纪大,要掌控好两人之间亲密的尺度。可等到浅尝辄止,简直停不下来,只想分分钟钟都与心爱的人耳鬓厮磨。因为知道不能够,所以欲望越发强烈。
  陈曦先是懊恼自己自控力的下降,随后又在纠结中宽解了自己。多多也喜欢的,是吧。既然这样,何必为这种事纠结。
  许多无法否认,她非常喜欢甚至享受陈曦的亲吻与爱抚。
  她曾经颇为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是不是其他青春期的女孩子也一样,希望男友的疼爱,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爱的力量其实是一种从生理到心理的释放过程。按照弗洛伊德的发现,幼儿需要获得身体上的密切接触,以此释放力比多,来得到心理上的满足与快慰。
  她是不是因为小时候获得的来自长辈的抚慰太少,所以缺什么,渴望什么。
  许多微微阖了下眼皮,承受着陈曦落下的如蝴蝶触上花蕊的亲吻。这其实是件颇为有意思的发现。上辈子,她怀疑自己冷感,连同性诸如搂腰搭背之类的亲近举动都不舒服。遑论是异性,牵个手她都恨不得立刻把人家的手甩到天边去。
  她热爱胡思乱想,思考了很久以后,决定将这些反应归因于神奇缥缈的安全感。上辈子她没有安全感,所以别人即使释放善意,她依然惶恐不安。这辈子,她对于自身似乎更加笃定了,所以可以接受跟别人亲昵的接触,无论是闺蜜还是男友。就好像《生命的重建》上治疗近视的密码:我的未来胜券在握,我是安全的。
  陈曦轻轻地抚摸着她光裸的后背,摩挲着,凑到她耳边亲吻耳垂:“多多,想什么呢。”
  许多无力地摇了摇脑袋,感觉疲惫而舒适,昏昏欲睡。
  陈曦安慰她:“睡吧,等到九点钟,我再喊你起床,送你回去。”
  他没敢接着待在被窝里,因为身体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事后的爱抚再引发第二场星火燎原,多多恐怕会吃不消。她现在就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陈曦帮她掖好被子,亲了亲她的唇角,只留一盏昏暗的台灯。合上门,自己赶紧去卫生间。靠着令人色与魂授的回忆,他又在花洒下释放了一回自己。
  多多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真是现在就把她娶回家,天天抱在怀里,逗她开心。
  陈姓少年一面忧愁一面欢喜,全然忘了他老人家自己距离法定婚龄还差了两年多的事实。
  许多没能睡到九点钟就醒了。陈曦出去时忘了拿手机,结果电话铃声一响,许多就被惊醒了。她吓了一惊,心跳“扑通扑通”的。陈曦也听到了手机响,郁闷地一拍脑袋,色令智昏啊。他居然犯了这种低级的错误。
  他开了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多多惊恐茫然的神色,赶紧过去搂着拍背安抚,接了电话。
  这电话必须得接,因为是警方打来的。
  陈曦的车子找到了,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但是车上有定位系统,所以依然能够认出是他的车。
  有意思的是,警方找到偷车贼还是通过一个举报卖淫嫖妓的举报电话。对于这种治安事件,警方的反应一向迅速敏捷。车子则是在一家地下车辆改装铺找到的,被重新喷了漆,内部做了非法改装。
  陈曦在车上装了个看上去像是餐巾纸盒子的行车记录仪摄像头。偷车贼一开始不承认是自己偷的。改装铺子的人也一口咬定车主当时戴了墨镜跟鸭舌帽,长什么样子,他们不知道。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他们不牵扯人家的事。结果等警察把录像调出来一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孙强当场就吓到了。嫖妓是小事,大不了罚钱。反正他爹妈就是骂死他,也不会真放着他不管。但车子的价值不一样,好几十万的东西,实在不好脱身。他只是奇怪,他也是玩过车的人,自认为对车子尚算了解。他之前根本就没在车上发现行车记录仪啊,更别说打开它了。
  陈曦搂着许多笑,亲吻她的发顶:“我特意设置了一下,行车记录仪跟车子是连在一起的,车子一启动,记录仪就自动开始工作。我能让他白糟蹋了我的车子嚒。”
  许多有点儿心疼车子。好好的车子,就这样被折腾了。
  陈曦笑着安慰她:“没事儿,东西再好也是东西。我家多多才是最重要的。他敢打你的歪主意,我就有的让他好瞧。”
  孙强被警察逮到就开始拼命打电话想找人把自己捞出去。可惜他的手机从当天下午开始就陷入了诡异的状况,一直有那种响了一声就按掉的电话。一分钟手机能来五六趟电话。别说找人捞自己出去了,连他的父母还是警方通知的。
  陈曦要去警局认领车子,许多想跟着过去,他不肯。他现在恨不得能把孙强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哪里还会让他家多多再被这人给看到。
  他帮许多穿好外套,准备送人回家。许多要穿鞋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脚还是光着的。她立刻想到了之前自己的脚都干了些什么,羞得不能自已。陈曦也捏着她白生生的脚丫子,反复摩挲揉捏。
  许多觉得酥痒,赶紧缩回头,小声嗔道:“你怎么老想这事儿啊。”
  陈曦笑着亲她的耳垂:“我要是不想,那才真叫麻烦呢。”
  许多伸手推他,反驳道:“我看人家也没这样啊。”
  陈曦不以为然:“你又没有看到人家关起门来干什么。再说了,人家也没有我家多多美啊。”
  许多跟他说不清白,横了他一眼,不肯让他帮忙穿袜子。自己穿好准备下床时,才发现,她是一路被从玄关抱过来的,脚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陈曦笑的厉害,拦腰又把她抱了起来。等到玄关的时候,也不肯放开她,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帮她穿鞋子。
  许多也搞不懂陈曦的心思了。有的时候,他把她当孩子宠,如父如兄如师;有的时候,他又明显把她当作成熟的女性,如恋人甚至是丈夫。
  她看着陈曦,沉默着注视她温柔的目光。他的眼神,暖暖的,带着笑意。这大约就是爱吧。每一个人都有多面,没有人完美无缺。
  第373章 收网
  陈曦帮她穿好鞋以后, 一抬头,看她眼神的恍惚的模样,以为她还没睡好。他有点儿为难,让多多在这边继续睡觉吧,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完事情回来。多多留宿一晚上, 他倒是求之不得。可许宁晚上还在家呢, 多多如果夜不归宿, 她这个姐姐该多难堪。
  他犹豫着, 蹲下身,示意许多趴上来,安慰道:“没事儿,宝宝, 咱们接着睡。我背你回去, 保证不吵醒你。”
  许多反应过来, 捶了他一下,嗔道:“胡说八道什么呀,我又不是没长脚。”
  陈曦坏笑:“我家多多不仅长了脚, 而且脚还分外美妙。”
  许多只觉得脚心一阵滚烫,羞得直接拿脚踩他,结果被他凌空抱起, 作势要举高高。她吓得尖叫,拼命拍他让她下来。陈曦不仅不放,还跟哄小孩一样举着她坐飞机。她又笑又叫,抱着他的脑袋揪他的头发。等到陈曦放下自己的时候, 她才发现她的嘴巴都咧的合不拢了。
  她斜眼瞪她,被他抱住又亲了一会儿。这一回,她没有再反抗,而是软在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她很快乐,她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陈曦送许多回家,叮嘱她早点儿休息后,才出发去警局。
  许多看他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赶紧从床上蹦跶下来翻自己的书包。开玩笑,她今天的学习计划还没完成呢,睡什么觉啊。她拿出进度表,对照着翻开物理书,开始复习这一单元的内容。唉,运动会结束以后,期中考试还会远吗?她可是立志要当学霸的人类啊,人前轻松,人后就得起早贪黑。一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要为自己鞠一把辛酸泪,顺便再嫉妒一下她家学神级别的小男友。
  陈曦出门到楼梯下,迎面一阵冷风,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立刻甜蜜地笑了。肯定是他家多多宝贝儿想他了。唉,他也想哄她睡下再走,只是孙强的事情一分钟不早点了断,他就一分钟心里不痛快。
  他打了车去派出所,孙强的父母已经赶到。他们一开始被警方通知说是儿子找小姐被抓了个现行。孙父气得七窍生烟,直说要打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一张脸全被这个儿子给丢干净了。孙母赶紧劝住暴怒的丈夫,不管怎么样,要教训孩子也得把人带回家再教训。
  夫妻俩赶到派出所时,还没来得及人前教子,就是晴空霹雳一道雷。原本他们以为就是私生活不检点的儿子居然又扯上了一桩盗窃案。他把人家好几十万的车子给开走了,而且还改装的面目全非。
  孙父吓得不轻,赶紧打电话问相熟的律师,得知涉案金额达到十五万以上,按照法律规定就能判无期徒刑了。他差点儿没当场晕过去。这个不争气的畜生,上次是篮球队摸了队友的钱包,盗刷人家的卡,还是他豁出去老脸好说歹说才把这件事给平了。
  他辛辛苦苦地多方斡旋,不就是怕他年纪轻轻就留下案底,以后不好做人嚒。
  孙父气得戳儿子的脑门:“你个不争气的,家里是缺了你吃还是缺了你穿啊。”
  孙母一把拉住丈夫,急切道:“老孙,这些话回家再说,先想办法把这事儿了结了再讲。咱好好跟人失主商量,原价赔偿,不,咱再出一倍的钱,让人把案子给消了。”
  派出所负责接待的警察眉毛一挑,似笑非笑:“这可不是玩具汽车,已经立了案子了。”
  孙父冷静下来,开始打电话找律师。多说多错,等律师来了,再商讨对策。律师给他们的建议是尽量争取失主的原谅,这样对后续判刑有利。
  孙母急的差点儿当场就哭起来。这就是判刑有利,这么说,还得判刑?
  陈曦到达派出所以后,刚跟警察说了几句话,辨认了自己已经改头换面的车子。警察还没说这事后续怎么处理,孙母就冲了过来,眼泪汪汪地哀求陈曦谅解。不管这车是多少钱买的,他们家愿意出双倍的钱,只希望他能够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原谅孙强开的这个玩笑。
  “我家儿子,从小被我给惯坏了。他又打小在外面打球,念书少,道理知道的也不多,就爱开玩笑。我家真不缺这个钱,之前他车子出了点儿小故障,我跟他爸正给他挑新车呢。他就是爱瞎胡闹,跟你开玩笑。”
  陈曦皱起了眉头,为难道:“怎么能这样呢。他要开我的车玩玩,朋友一场,也就是张张嘴的事情。”
  孙母连忙表示,她儿子害羞,不好意思跟人开口。就私底下开着出去兜风,本来准备今天就把车子开回去给他的,结果一玩起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陈曦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
  孙母等了半晌,只听他忍不住埋怨:“这事儿真是闹大了。昨晚我打电话问过他,都说了,要是开玩笑,赶紧把车给开回来。钱包里不过七千块钱,他花了也就花了,当我请他的客。他非得指天发誓说不知道,绝对没有开走我的车。所以我才报警的啊。不然,我也不想增加警察同志的工作负担。”
  办案民警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这玩笑,开的有点儿大啊。车子改装成这样,一打眼,谁也认不出来原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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