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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番外】鹊桥仙

  七月七,先生生辰快乐。
  虽然最近一直是刀刀刀,但这里是纯糖纯糖。
  是通泰三十七年七月六到七月七的小插曲。
  对当时人来说只是最平凡不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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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华宫自主子禁了足后事情便少,迎来送往的一夕之间都没了,宫娥侍子们闲得发慌。是以虽多了一个半主子要供着,又撤了许多人走,却也还是清闲。
  “殿下,奴告一刻钟的假去。”银朱伺候着废太子用了早膳,叫人收拾了,这才轻声道。
  “一刻钟?”皇女纳罕,疑色也不经掩饰,“一刻钟才多少时候,能做什么去。你去就是了,我这里也总还有旁的人。”更何况这一下禁足,宫人们去什么地方都要经了外头羽林卫跟着,只怕走漏什么消息,她也不能出了宫门去。
  “殿下有所不知,今日是七月初六,奴须得备上’鸳鸯水’一盆来,明日验巧的。民间习针线织染的,不论男女都是明日向天上七娘娘求巧,好保佑着一双巧手学得新艺。”
  “怎么个验法?”她倒并没听过这个,宫里侍君不敢和她太过亲近,养父谢贵君也不擅那穿针走线的活儿,这还是头一遭听着,“这水又怎么说?”
  “您是贵人,自然用不着。”旁边水碧听了也跟着插过来,“我们今日白日里取一面盆,就放在天井下头,往里头倒一半白日里取的水,晚上再倒一半夜里取的水,过上一夜,晒上半日,明日正午祭拜里七娘娘再往盆里投针,针影儿好看的就是得了巧了。”
  还有这等游戏?皇女大感有趣,摆了摆手道,“你两个快去了,明日里投针时候叫我。”
  “您真是……”银朱无可奈何,“还比奴两个年长些呢。奴先去了,一刻钟就回来。”
  银朱水碧两个这才走了出去。皇女成日里无所事事,这下连人都懒得叫,自己去宫里头散步晒太阳。七月里的太阳算不得多温和,就只早间这么一个时辰舒服些,没那么烈,在日光底下消消食倒是极好的。
  才走了几步,她忽而记起什么似的,转了个方向往东院去了,直直推了门便往里间去。
  恰逢沐休日,昨日没叫侧君陪侍,这会子他才用了早膳,正换了一身衣裳要往官署去一遭。弘文馆里头新校了一批书册,还需点阅过了才好归档,今日沐休明日七月七公假,连着两日没人主事总归不好。
  哪晓得刚褪了外衣妻君便闯了进来。外头伺候的见着是主子也没多想,自然也不敢拦着,一下唬得内间冯玉京赶紧缩在屏风后头:“殿下留步!”他只从屏风后露出个影子来,外衣还搭在屏风上。
  伺候的小厮早知趣地退下去了。
  屏风上头花中四君子的水墨画便衬在那一段颀长的影子上。
  “先生怕什么呢。”少女面上收不住的笑意,一边拉了挂着的外衣下来一边绕着屏风,往后头探一个头去,见着人衣着整齐反有些失望,“不是都见过了么。”
  他才系了旋子,浅青色的麻纱料子支支楞楞地围在腰上,同底下中衣衬着格外显眼。
  “……殿下!白日里怎能说这等昏话……!”侧君好看的脸难得板起来,眉头蹙起,低声道,“您那偷去烟花地的习惯也该改改了。”
  啧,下次让法兰切斯卡翻墙时候小心些。皇女做出一副微嗔的娇态来,“下次,下次一定小心些。”
  “您这……”玉京很想怒她几句,没奈何她已经上来抱着人撒娇了,一边陪笑一边上下其手,一下子就说不出旁的话,只有赶忙躲着她的手,“臣还要去官署……回来再陪侍,殿下……”
  皇女根本没停手的意思,只摸了会儿才问道:“先生的玉佩呢?”
  原来不是要粘着。
  “在呢。”他轻声笑,指了指妆奁,“殿下赐的,臣都是好生收着的。”
  她立马放了人,去妆奁里搜东西。侧君妆台上没什么首饰,简素得很,出了梁冠便是几顶玉冠,金银冠子都少见,束发簪也只那么几支罢了,水牛角犀角的,玉簪不过一两支,偶一支金簪还是最素的一点油。她挨个开了盒子,几条发带整齐迭好放在小格子里,再便是男子拾掇脸面的软膏瓷片刀丝线之类小物,连罐蜜粉都无。
  太素净了,也不知是自傲于天生丽质还是对盛装丽服不上心。
  最后才在最底下的小屉里找到了那玉佩。普通的红线穗子,是最规整的宫中绣娘样式。
  “我先拿回去,明日再还给先生。”皇女笑,扬了扬手里玉佩走出去。
  没几步又转了回来。
  侧君刚放下心去叫人伺候着穿了贴里,正系着衣带,没想着她又回来了,一时怔了怔,“怎么了?”
  她没说什么,挥手让小厮继续,才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拿了先生的玉,总得叫先生有块佩出门。”
  小厮给侧君套了衬袍,又套上青衣斓衫,束了一条宫绦。皇女这才上去,那佩便被她轻巧地系了在侧君腰间,大红的丝线穗子衬着斓衫青色,别是好看。
  皇女拿袖子些微挡了玉佩,抱着他的腰轻声道,“今日沐休,怎么还要去了官署?”
  “还有些点校过的书册要归档,连着两日休,怕后头遗漏了。另还有些六部公文整理。”他只怕妻君关在宫里闷得慌,抚了抚她发后燕尾,“给殿下带些什么回来?”转念一想她隔三差五半夜里让那金发妖精带着翻墙出去逛勾栏瓦子,怕也未必真就憋闷,又不禁好笑。
  “先生笑什么。”
  “没什么。”侧君正了正神色,“臣尽早回来。”
  两人这才分开了。皇女也好笑,“早啊迟的还不都是今日晚间了,也差不到哪去。先生快去吧。”她像是怕什么被发现了似的,赶紧推着人走出去。临走了还要抱一下。
  得了早间那么一下,玉京连着到了弘文馆都还挂着笑,一见馆里几个轮值的校书郎同小吏都揶揄地盯着他看才收了神色,假作无事往桌案上去了。
  他理了尚未归档的书册,叫人来往库房里搬了,遇上来取书的李俊如,对方只意味深长地对他笑;好不容易整完了书册,迎面碰着长兄,没想到长兄也欲言又止;去调阅六部公文,见到的轮值主事更是无一不对他笑。
  甚至相熟的一个同科还迎上来玩笑道:“看来都华昨日里家中和睦。”这话说得隐晦,但侧君怎么也该品出味儿来了,忙将人拉住了,“我今日可是有何不妥?怎么来往之人都……有些微妙。”
  “你是真不知道啊?”同科没想到他一贯小心的,今日竟是真没发现,大大叹了口气,指了指他腰上玉佩,“你错将殿下的鸾佩系上啦,想来昨日是闹太晚了,更衣时候没发现吧?”
  太子被废虽朝中已晓谕了,但又给了个少阳王的封号,这“少阳”二字本就代指东宫的,废而不废,圣意难测。是以大小官员只简称“殿下”或“二殿下”,甚至几位老臣还是当重华宫里那是太子,不过是母女间闹了点不快罢了。
  侧君这才拾了玉佩来看,蓝田玉制的鸾鸣昆山佩打着大红络子挂在宫绦上,在斓衫映衬下显眼得不行。
  眼见着人脸慢慢红了,同科只好拍拍侧君的肩,“下次注意些。殿下宠爱你,咱们都知道。妻君喜欢,是好事啊。”
  这下可是百口莫辩了。分明就是早上那一下她故意给系上去的,这下叫人见了,也不知道旁人如何想去。或是帐中颠鸾倒凤闹了大半宿以至于连佩玉都拿错了,或是他后院受宠,得了赏要拿出来摆着,亦或是夫妻闺阁情趣,故意换了佩……
  总之都不是什么能说道的事情。
  难怪走时她那样粘着人,实则是为了遮住这恶作剧。
  侧君好没奈何,但这一路下来官署里还在值班的人都看遍了,再要摘下来也没什么用,只有戴着晃了一整天。
  好不容易理完了公务,这下侧君是一下也不敢在外头多留一会儿,赶紧地让驾了车回重华宫去了。
  “殿下……!”
  皇女咯咯直笑,手里拈了几股红丝线打着络子:“先生别生气,别生气……”她才学了几个最简单的结法,还不甚熟练,这下才同侧君说了几句话,手里的线便乱了,一下又忙着去解绳结。
  到底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旁人见了也不过揶揄他们闺房和乐而已。侧君见着她略有些缩着的样子也一下消了气,只好挨着人坐下来,“下次可没有了。”
  妻君有了身子以来浮肿了些许。原本就是圆圆小脸,这下看着更饱满了些,两只水汪汪的杏眼往他眼底一看,便多了好几分无辜来,“没有了,必定不会有了。”她笑,“只是玉佩得明日再还了先生。”
  “好。”侧君拥了人入怀,下巴微微靠近她肩膀,“臣明日里不出去就是了。”
  “我不是要用这个留了先生……”皇女笑得开怀,“总之明日先生就晓得了。”她顺着身后靠着的颈子攀上去,在人嘴角蜻蜓点水地落了下,“今日可是有人说闲话了?”
  “殿下是嫡室血脉,怎会有人说闲话呢……”侧君轻声道,“无非是笑臣闺房事带去官署罢了,殿下,这到底不庄重,岂是储君该为的呢。”
  “那就是他们觉得先生以色侍人啦。”皇女语调轻快却有些隐隐的森寒,“如今不好发出来不过是我还在京中,他日一朝被逐出京,今日那背后闲话之人便是来日奔往老四之人了。”
  夏日暑气究竟到了七月间,过了日暮便几近散去,有些沁凉。侧君只怕她倚在窗边着了夜风,轻轻招手叫银朱取了件大氅来给她盖上。
  “臣都会处理好的,殿下正是养身子的时候,不该多思这些。”
  “我怎么能不想呢,又不是那七八岁时候了。”皇女握上侧君的手,“我最放心不下就是先生。待这位小祖宗出世了,最多再一月我就得出京去。到时候先生挂着太子太师的名,又封着太子侧君,还不知道卢氏要怎么泼脏水的呀。”
  侧君的手骨节分明,中指处还有薄薄的硬茧,摩挲在指腹上糙得很。
  明明宫中养手的方子那么多,这处薄茧还是消不下去。
  也不知他究竟夜里执笔到几时。
  她停了一会儿,轻声道:“其实老四小时候很粘我的。阿兄变着法子捉弄他也不生气,只叫着姐姐姐姐的,跟在我后头,叫一声阿珩就跑过来了。我当时想,如果是这么乖的阿珩去要那储位也没什么,毕竟我们几个都有点不想担责啊……”
  侧君只静静地听着。女皇早有了让怀里妻君为储的打算,哪是卢氏那点力气能左右的。
  “我只是没想到卢世君那样……那样急切……其实老四到今年也才八岁呢,被他迫着学那么多东西,整日里也没见过闲的,不是在念书就是在习字,见着我连姐姐都不叫了,只敢远远地叫一声太子殿下,怯怯地,也不知道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殿下,您同燕王和三殿下是一父所生,虽孝敬凤君去得早,到底血脉是相连的,陛下又将三位殿下一起养着,自然感情深厚。但是四殿下是卢世君一手养大,卢世君不是孝敬凤君,自然对不是亲生的孩子防备些。”
  皇女编绳结的手指就着线绕了绕,低着头没去看侧君,“就像先生和冯学士么?”分明都领着弘文馆的差事,平日里见着也说不了几句话。
  “……长兄毕竟是长兄。”环着皇女的手臂收紧了些,“也是为了臣的缘故,长兄只能在弘文馆领闲职,想来他心中也不好过。”身后人轻轻笑了笑,“臣是占了皮相的便宜,许了给殿下才能这么顺当的。”
  “冯学士可没做到十四登榜披红的。”皇女捏了捏侧君的脸,他脸上太清瘦,没什么软肉可以捏的,便只好去挠他的下巴,“先生也太自谦了。不如说,若不是许了给我,先生哪会只能做人侧室,分明该是娶进夫人去立业的。”
  侧君便舒展开一个温和的笑,“难道殿下不喜欢臣了?”
  “怎么会!”
  “嗯,臣也是愿意许给殿下的。成婚是要同心悦之人在一处,为人夫侍或是为人夫君于臣并无区别,重要的是同谁一起。”他他指了指皇女的小腹笑道,“殿下不想要崔氏公子,不也是为了心有所属?”
  “……我并没有抗拒他。”皇女抓了抓头发,“娶谁做正君,那也不过是东宫需要一个正君,不是他也总有旁人的。只是……稍微有点不甘心,所以拉着尤里试了一下。”她想着又笑出来,“不过现在我不是储君,东宫的太子妃和我也没有干系了,崔氏总不会追着我嫁长子吧,显得他没人要似的。”
  侧君没回话,只笑了笑,吻上怀里人的发顶。
  好容易到了第二日,侧君醒得早,睡得浅,一下睁眼见着妻君还在怀里翻身,不敢掀了衾被,只有等她醒了再起。自禁足以来她便不常留宿在东院,时常自己在正殿独寝,或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翻墙偷跑出去了,这般让他陪侍反较从前少了许多。
  皇女已有些显怀,四肢都略圆润了些,也较从前更嗜睡了。双身辛苦,还是待她养足精神。
  “侧君,可要人进帐伺候?”银朱轻声问道。
  “银朱?进来吧,准备着梳洗,让人将早膳也搬来东院。”皇女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听见银朱声音便吩咐起来,直起身子,还略有些呆滞。
  “殿下不再睡一会么?”
  “今天不行……”她拍了拍脸,转过身子便要下床。侧君赶紧地也跟着起身,扶了人往外头去。
  水碧已然捧了衣衫妆奁在外头等着了。
  一身桃红的纱罗大袖衫,隐隐透出里头天青的主腰,底下松松束了一条霜白裙子,只底斓细细绣着盛放的桃花。
  水碧正一边挑了妆粉替她上妆。一路描长了眉,淡扫雪腮,唇上点朱,将人本就明媚的容貌更添上几分颜色。
  “好看么?”梳妆已罢,她才到侧君面前去,“我特地挑的。”皇女眨眨眼睛,“好啦先生,我们先去用早膳。”她没等着人回应,便赶紧着拉了人往外间走。
  早膳难得的简朴,两碗鸡汤面卧个溏心蛋罢了。
  侧君便皱了皱眉头,“殿下有身子怎么也这般简素?至少叫人再上些肉脯子粥来……”
  他还没说完便被掩住了口,“是今日专为先生备的。”皇女笑,“今日是七月七,先生。”她给银朱使了个眼色,外头小厮才捧了个寿桃进来,“我专叫的长寿面。”
  “殿下有着身子怎还操心这个,臣……”
  “先用些再说吧先生。”皇女不想再听他说,直接将寿桃塞到他手里。
  侧君试探着咬了一口寿桃,见妻君托腮盯着他看,很有些不自在,又咬了一口下去,才咬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微微蹙眉吐了出来。
  是昨日里拿走的玉佩。
  上头络子换了一根,大红丝线打了出来,同心结、吉祥结组在一处,绳结还有些松散。
  “昨日同银朱现学现卖的,先生别嫌弃我。”
  “臣怎会嫌弃呢……殿下费心了,臣只有好生收着的。”他小心翼翼地将佩收进怀里去,生怕弄乱了络子。
  却被妻君拦住了。
  “我想要先生佩着。”她的手覆在玉上,隔着那白头富贵纹样传来掌心的温度,“我给先生系上。”
  她才打好了一个如意结,正这时候,水碧贸然闯进来,“殿下殿下,水好了,水好了!”
  这下是没心情再你侬我侬了。皇女放了早膳便往天井里去,“是不是要投针了?”
  “是!”水碧拉着皇女往头里去,“主子先!”
  待侧君赶到,这针已然漂在水面上了,只是直挺挺一条,没什么花头。
  “看来七娘娘没赐给我巧手啊。”皇女伸手拨了拨那针,“真是不擅长这类活计。”一看旁边银朱水碧的,影子都好看得很。
  侧君却是要把人带回去内殿了:“殿下,早膳还没用完怎么就先来玩乞巧戏了,臣让他们再送几道菜来,早膳可得吃好才是……”
  “好……我这就回去……”皇女只能跟着他走,一面走还一面看着天井底下想再来一次。
  晚上侧君才反应过来:“尤里乌斯公子呢?”怎么也是一道被软禁在重华宫里,这两日却全然没见着他和法兰切斯卡。
  被妻君粘了两日,竟是没发现。
  “今日是先生生辰,怎么还关心起旁人了。”皇女嗔道,“他想出去处理商队的事情,我就让法兰切斯卡弄人出去了。”
  “这……!”侧君无可奈何,皇女一向视宫规如无物,“您也罢了,这下若是叫羽林卫发现了公子是怎么也逃不脱罪名的……”他没办法,只有叹着气叫亲信侍从去门口看风。
  “法兰切斯卡翻墙很快,不碍事。”
  才怪。
  东北墙脚两声闷响,随即就是尤里乌斯呼痛的声音。
  幸好原本东院就是侧君居住,院子里都是侧君的人,见着翻墙的也当没见着,眼观鼻鼻观心该做什么做什么。
  “你不是翻墙很稳的么……”皇女和侧君两个一去就见着尤里乌斯揉着屁股,龇牙咧嘴的,“怎么还没站稳啊……”
  “我只带一个人也稳,你比景漱瑶重还要带两筐螃蟹,我只有两只手喂……”法兰切斯卡垮着脸抱怨起来,“你们两个使唤人是真不留情面啊……”
  若不听他在说什么,倒很有些沐月而歌的妖精样子。
  可惜一开口什么都没了。
  “螃蟹!”皇女是根本没听他后面说什么,一听有螃蟹赶紧地迎上去了,“螃蟹!”
  完全没顾及自己身份,已经是将筐子打开看了。
  “银朱,去扶了殿下回屋,水碧,你将东西送去小厨房烹了。”年少人都不顾及着,便只有侧君一个赶紧地吩咐了下去,又赶紧叫人将晚膳摆来东院,好掩饰了尤里乌斯偷跑出去这一桩。
  “诺。”
  “江宁道新上的,我听说出了就想办法弄来啦。”尤里乌斯眨眨眼睛,“怎么样?”
  还没等皇女说话,侧君先把人拦下来了:“螃蟹性凉,殿下不能进。”他实在无可奈何,妻君同尤里是一样的胡闹性子,带着个法兰切斯卡帮忙,多少人都看不住的,“殿下有身子的人了,饮食都不可疏忽。”
  “就一只,就一只……”皇女陪着笑去摇侧君的手臂,“都弄进来了……先生……”
  “一只也不行。”侧君不知道叹气了多少回了,“殿下……万一伤了身子怎么好,您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
  总觉得他一张脸都皱起来了。
  不过美人发愁也是好看的。
  “好……我不吃就是了……”侧君一听这话反而越发防备起来,她自小阳奉阴违的事儿干得多了,才说了不行,背过身去就能这样那样全干一遍,上树下水撸鸟摸鱼一个没落下过。还小的时候仗着谢贵君养着,连宫里侍君的院子墙都敢翻,就为了摘树上的花,把里头住着的小郎君吓坏了。
  态度这么好,板上钉钉趁人不注意就要偷了来吃。
  “您这话不能信。”侧君着意板了脸去,不看她眼睛,“臣会看着您的。”
  “为什么不能吃啊?难得的时令河鲜。”尤里乌斯不解,“瑶也爱吃啊。”
  “蟹性凉,容易引起内寒气虚,殿下双身的人,寒了宫不单胎儿危险,殿下自己也难逃腹痛亏虚。”侧君把皇女揽住了,生怕人一个不留神跑了,“就忍过这几个月就好了殿下。”
  “知道啦知道啦,我忍住,只看你们吃……”
  “我陪你看着好不好?”尤里乌斯听了也不敢再多说,只能去安抚恋人,“你就当是我不好。”
  皇女被他看得过意不去,“你去吃吧,弄了来呢。”
  晚膳摆了来,果然那螃蟹成了主角,还是一份清蒸一份炒蟹,众人都有份。
  除了皇女,眼巴巴地干看着,明着是说弄进来了大家都有份不能白费了去,实际上银朱布的菜都不香了。
  果然还是别人碗里的比较香。
  无奈侧君一直在一边看着,一点手脚都动不了。
  她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地进膳,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叫来法兰切斯卡吩咐了几句。
  重华宫的小周太医很不开心。
  哪家人半夜把人从被窝里拖出来看诊的!
  “殿下……您这是……”小周太医一向以擅妇科千金被太医院看作未来院判候选,没想到一朝分来重华宫给废太子看胎,整日被这个主子折腾到没脾气。
  “腹痛,腹痛……”皇女额上冒着冷汗陪笑,“劳驾周大人受累……”
  小周太医也很无奈,面前这个是主子,只能老老实实把脉。
  “您进了什么寒凉之物?脉象虚浮,内寒气虚,若非殿下素日身子强健,怕是腹中皇嗣难坐下。臣这就去开些温补的方子您先补气中和了就好了。”
  皇女这下只敢陪笑了,“好,好,辛苦周大人。”
  “殿下,您吃了多少。”侧君在一旁听着,脸色非常难看,“晚间的螃蟹您还是偷吃了。”他难得愠怒,“旁的也罢了,您总该爱惜自己的身子啊!”
  “三只,三只……没忍住……”皇女陪着笑,“真的好香哦……”她见枕边人就是别过头不看她,便腆着脸爬去他怀里,“下次没有了,我保证,下次没有了!”
  “您还想下次……”侧君一口气吐出来,“臣会加紧看着您的……”他实在无可奈何,只有将手放去皇女下腹,“还难受么?”
  “难受。”
  “待药来了就好了,殿下先饮一杯蜂蜜水暖暖身子好不好?”
  “好。”她也就是这时候格外乖巧。侧君顺了顺妻君发顶,亲下床去倒温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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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不想几个人结局就不会被刀系列。
  是正文里出现的某个玉佩和上面的缨络的来源。桃花的话,是初见梗。
  后来常换常新的缨络其实也是阿瑶打的。
  不过再看一遍总觉得是先生一个大人带一群孩子,特别心累呢……好不容易阿瑶身心都成熟了又没等到he。
  阿瑶对人上心起来就是招很多很用心,不上心就……流水似的赏赐送过去就完了x(不是在cue小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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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的话求珠珠!本文收到的每一颗珍珠都将由凌虚真人用来为男女主逆天改命转生现代,司天台功德组特别鸣谢您为星宿渡劫送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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