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反正就是你干你的，我干我的, 至于其他部门的利益受损？反正只要损的不是自己部门的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同理, 你说在横滨问题上退步会影响到其他部门的利益？那关他们什么事？
  反正组织倒台的业绩摆在这里, 但有关横滨可能存在的那本【书】的消息却依旧八字还没一撇, 在这样的情况下, 对大部分人来说, 想要做出取舍并不困难。
  但就在一切似乎都在往正轨上发展的时候，组织的洗白进程却意外的慢了下来。
  “你对最近的传言......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在一次组织内部的小型聚会间，北岛光晴中途找了个借口离席，走到了酒店的开放露台上，靠在栏杆边，打算一个人醒醒酒时，却听到背后传来了熟悉的问询声。
  他没有转过身，而是随意地伸手拍了拍身侧的栏杆，示意对方上前来。
  “你在担心什么？”在感受到被身侧的人的衣摆带起的微风后，北岛光晴晃了晃手上被他无意间一并带出来了的玻璃酒杯，看着杯中上下波动的浅金色液面，“担心有些人过河拆桥？”
  “对某些人来说，我不过河拆桥就已经足够他们焚香祷告了吧。”太宰治按着他的动作，侧靠在了栏杆上，“就算真有这么不识相的家伙，我也会教会他们这个道理的。”
  他的话音一顿，突然转而问起了一件似乎与现状无关的事，“你当初为什么会想去公安？”
  “你这话问的......”北岛光晴露出了点无语的表情，“虽然在你眼里日本的公安可能的确没什么用处，但在普通人眼里，去警校可是最优的出路之一。”
  他此刻的无奈颇像是在海对岸的国家被其他人问自己为什么要去选择考公一样......这不明摆着的吗，还能有什么理由？？
  太宰治笑了一声，他用一侧的手肘撑在栏杆上，挺拔的身形近乎彻底融入了夜色之中，语气更是如晚风般缥缈，“没有什么非要实现不可的信念么？”
  “没有，这种东西又不是街边的大白菜，普通人哪有那么多非要去做什么的理由啊。”
  “但是，另一个世界的你......”
  “你也说了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了，”北岛光晴回答，“......等下，你难不成觉得那个世界的‘我’是出于某些信念才那么做的吗？”
  在确认了一眼对方的表情后，北岛光晴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在你心里我这么无私啊，真是意外，不过很可惜，就我自己而言，比起那些宏伟的信念，我其实更在意自己身边的人，最初选择加入组织也是因为朋友先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我知道，”太宰治避开了北岛光晴的视线，在短暂的放空视线，望着漆黑的天幕沉吟了片刻后，他再度开口，“你的朋友，现在已经都回到公安那边了。”
  “所以？”
  “那么......在组织完成洗白之后，你也会回去吗？”
  北岛光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了片刻，“你不会告诉我，你最近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吧？”
  “我只是你的任务，不是么？”对方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度抛出了一句反问。
  北岛光晴怎么听这句话怎么不对劲，“......不是，你不要说的我好像是来色.诱你的一样好吗？？”
  他无语道，“别人乱说就算了，你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吗？别说的好像我完成了任务就要直接把你甩了一样行吧？？”
  “难道不是吗？”太宰治轻飘飘地开口，“一旦组织完成了洗白，你也就没有要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那些原本就妒忌于你的升迁的人也不会坐视你在任务完成后继续以‘监督’的名义留下来。”
  “我像是会在意那些人的人么？”
  在听到这句话后，太宰治却倏地从喉间挤出了一丝轻笑，他上前了半步，“你真就对这里一点留恋都没有吗？无论是北岛光晴还是北岛晴子，你都选择了公安那边，是吗？”
  北岛光晴这会猛地幻视了一些自己正脚踏两条船，然后其中一个女朋友正揪着自己的衣领声嘶力竭地问他为什么不选自己的画面......
  因为这种想象太过恐怖，他花了点力气才把这个念头从自己脑海中赶出去，“你是怎么把我的职业规划问题说的这么......”
  他斟酌了一下，“诡异的？”
  “就算不在一个地方工作也可以是朋友啊，我留在组织的时候又没有和以前的朋友直接绝交......”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太宰治定定地看了他一息，倏地垂下眸，按住了北岛光晴托着酒杯的那只手，就着他的手轻轻地将唇瓣贴在了他方才酌饮的位置，半裹在绷带之下的喉结微微颤动，咽下了一口金色的酒液。
  在一片沉默中，对方神情坦然地松开手，鸢色的眸中亦染上了少许微醺的醉意，“满意吗，我的答案。”
  北岛光晴：......
  出乎太宰治预料的，比起厌恶或是抗拒，北岛光晴先是瞪大了眸，紧接着却露出了瞳孔地震般的震惊神情，“完了，这下北岛晴子魔女的名头要彻底坐实了！”
  太宰治：......你在意的是这个吗？！！
  他忍无可忍地问，“你就没有别的想法么？？”
  “那如果我真的辞职，我肯定会换回北岛光晴的身份，然后在别人眼里你就是......呃，兄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