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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节

  “大魏武德充沛,民间多出豪杰,文气也不弱于北梁。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圣上和殿下才气太盛,这两年京城都出什么才女冒头。
  “而燕京那边则不然,出了个奇女子,号称‘小棋圣’,琴棋书画四绝,这次好像还跟着使臣队伍过来了。如果北梁刻意挑衅,云安无人能接,到时候怕只能殿下去应对了……”
  东方离人看着手上的一副雪景图,目光极为认真,眉宇间还带着三分凝重,显然意识到了北梁的来势汹汹。
  北梁使队入关,私底下的尔虞我诈暂且不论,明面上确实是在交流沟通,互惠互利。
  而交流的方式,是北梁外使带着本朝的才俊,来云安客居学习一段时间。
  比如学医的去拜访王老太医、学裁缝的去拜访范九娘、学书琴棋的去拜访大儒名家等等。
  两朝常年明争暗斗,一般不会把真东西教给敌国学子,为此这几乎是年轻才俊唯一接触对方学术泰斗的机会,张景林当年就通过这种方式,在王老太医那里学习过。
  而大魏也不是老好人无偿教学,北梁精善旁门左道、奇淫巧技,虽然武人觉得不讲武德,但朝廷也明白这些东西出现代差,后果有多严重。
  为此也有不少年轻人才,到燕京去留学,拜访仲孙锦等人物,至于学不学的到真东西,能不能成功带回大魏,双方都是各凭本事。
  出于这些原因,哪怕明知道使臣队伍里有杀手潜伏,朝廷也不好光明正大审查抓人;毕竟你抓我也抓,双方一般黑,动手一损俱损,最后受苦的只有那些背井离乡为国尽忠的忠心之士。
  双方能收拾的,也就只有花翎这类人。把顶尖高手往对方京城送,还不提前报备,怎么算都有刺驾之嫌,北梁不好解释动机,大魏即便找出来宰了,双方台面上也是当做无事发生过。
  双方都默契遵守规矩,不动来使,那跑到敌国拜访的正常学子,肯定不是一般的嚣张。
  就比如比武对弈什么的,都是不留情面把对手往脚底下踩;女帝或者梁帝若在旁边看着,那踩的更狠。
  前朝时期,就出现过下十番棋,被北朝零封的大场面,把前朝皇帝直接气病了,事后还得咬牙夸奖北朝的年轻人。
  今年比武什么的,有夜惊堂这不到二十岁的年轻才俊在,北梁肯定提都不敢提,而其他方面必定会变本加厉,把脸面找回来。
  东方离人看到这燕京第一才女墨宝,就知道局势不妙,云安根本找不到能接招的才女,最后恐怕只有她上,她上也不一定压得住。
  东方离人仔细研究对策,还没找出明显弱点,便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侍女来到门口躬身禀报:
  “殿下,夜公子来了。”
  周夫人久闻夜惊堂大名,今天过来陪着靖王探讨书画,自然是想见见这才貌双绝的当朝新贵,闻言目光微动。
  但东方离人知道夜惊堂相貌气质有多绝,周夫人又嫁人了,可能是怕闹出什么大问题,并未让夜惊堂上来,而是道:
  “本王在待客,让他等上片刻。”
  “是。”
  周夫人见东方离人王爷架子这么足,心底不由敬佩,开口道:
  “殿下果真是女中豪杰,我若是有这么厉害的郎君,哪里敢让他等着,时时刻刻跟在身边端茶倒水,都会担心遭郎君嫌弃。”
  “周夫人太自谦了……”
  东方离人嘴上说的风轻云淡,实则心里早飘到夜惊堂身上去了,又故作镇定聊了片刻书画后,才让侍女送周夫人回府。
  东方离人在露台上目送,直至周夫人消失在游廊之间,才整理了下衣冠,快步来到楼下寻找。
  鸣玉楼四层是卧室,下面三层则是收藏室,一楼放兵器,二三楼是各种秘籍,当然也不乏各种墨宝。
  东方离人在放武功秘籍的房间里找了下,没发现夜惊堂人,正疑惑之间,忽然听到楼下传来:
  “在这儿。”
  东方离人保持仪态不紧不慢来到楼下的房间,却见夜惊堂身着黑色官袍,站在书桌之前,面前摆着一副字画认真研究,旁边还有笔墨。
  ?
  东方离人挑了挑眉毛,有些好笑,缓步来到跟前,调侃道:
  “刚封国公,就开始学附庸风雅了?过几天是不是要再纳几房妾室撑门面?”
  夜惊堂刚才在楼中等待,闲来无事便研究笨笨的收藏品,想找个比较厉害的书法学学,回去坑骗水儿老师。
  不过这心思,夜惊堂自然是不好名言,他把椅子挪过来,扶着大笨笨的肩膀坐下,而后站在背后询问:
  “技多不压身,就是随便学学,免得坠了殿下脸面。这字是谁写的?真漂亮。”
  东方离人在习武方面,确实是大笨笨,但琴棋书画那是真名家,墨宝能拿去赏赐臣子那种,可不像是宫里某人,只敢拿去赏赐夜惊堂。
  见傻堂堂好奇询问,东方离人摆出了名家大儒的架势,左手拂袖,提笔在白纸上写字,笔风和字画异曲同工,同时讲解道:
  “这是前朝书圣赵松庭的真迹,其字严谨工整、险绝冷峭,嗯……就和你长相一样,俊而不妖、严而不厉,为世间难得的佳品,承安殿里那块‘长乐无极’的匾额,就是赵松庭的手笔,为圣上心头宝,每天都要观赏几遍……”
  夜惊堂站在背后,仔细观察笨笨的手法,暗暗拆解一笔一划,笨笨在说什么其实都没听清。
  东方离人不紧不慢把一幅字抄完,说了半天不见夜惊堂回应,还道是夜惊堂和她习武一样,听懵了不知道说啥,也没责备,把笔放下,拿起纸张看了看:
  “你觉得如何?”
  夜惊堂知道笨笨写的肯定好,形韵暂且不提,字里行间明显有‘灵魂’,能看出笨笨的个人风格,这造诣比他高十万八千里。
  不过为了逗姑娘,夜惊堂并未直接夸赞,而是抬起手来:
  “要不我试试?”
  东方离人眨了眨眸子,有些好笑,把笔递给夜惊堂:
  “你武学天赋之高,本王自愧不如,但书画方面,本王随手一笔,你都得斟酌好几年……年……”
  刷刷刷……
  夜惊堂站在椅子背后,微微俯身,下笔干净利落,在纸上空白处,把笨笨的字迹抄了一遍。
  东方离人本来还昂首挺胸,但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她蹙眉仔细打量,又回头看了看,还抬手捏了下夜惊堂的脸,估计是在怀疑背后这俊美无双的公子哥,是不是诈尸的赵松庭乔装的。
  写的像赵松庭的人,东方离人见多了,但一模一样,连发挥失常的地方都完美复刻的人,她真是头一次见,若不是夜惊堂站在背后,她都能以为是印刷作坊里拓印出来的。
  夜惊堂写完一行字后,就停了下来,挑了挑眉毛:
  “如何?有没有赵松庭的神韵?”
  东方离人瞪大眸子,明显有点懵,半晌后才转头打量字迹:
  “你这是跟谁学的?”
  “自学成才。”
  夜惊堂持笔转了一圈儿,稍显得意:
  “这笔就是枪,纸就是人,以我的枪法,想在纸上留下一模一样的痕迹,还不是轻而易举?”
  “……”
  东方离人眨了眨眼睛,忽然发现自己对夜惊堂的天赋,还是太低估了。
  这也行?
  东方离人仔细研究片刻后,觉得写的真好,但还是有哪里不对,想了想才摇头道:
  “字不是这样写的,你写成这样,只能蒙蒙外行,或者去造假。真正的行家,不说自成一派,至少得有自己想法,岂能不管对错好坏,全部临摹……”
  夜惊堂微微耸道:“我一个游侠,写这样不错啦,殿下不奖励也罢,还说我,唉……”
  东方离人张了张嘴,觉得也是,当下又点了点头:
  “本王没说你不好,就是还有进步的空间。嗯……你要什么奖励?”
  夜惊堂低头瞄了眼胖头龙,又抬起目光:
  “这个肯定得看殿下的意思。”
  东方离人自然注意到了目光,微微吸了口气,胖头龙更胖了。
  不过看在夜惊堂给她惊喜的份儿上,她也没说什么,左右打量一眼后,把领子微微拉开,露出里面质地丝滑的小衣。
  夜惊堂低头往深不见底的领子里瞄了眼,还想抬手摸摸,结果东方离人就把领子合上了,起身拿过来几幅字画:
  “你手这么准,光临摹别人,太大材小用了。本王教你个法子,这是历代书圣的字画,本王给你指各大名家的部分优点,你只记优点,不要管其他,最后把各大名家的筋骨神韵结合起来,自成一体。
  “只要你能做到,写出来的字,即便还是照猫画虎没自己的风格,也能镇住国子监的大儒;就算书圣来了,也最多说你集百家之长尚未自成一派,还有成长空间,没法说你写的有问题。”
  常言大道殊途同归,夜惊堂听到这个,倒是觉得和习武是一回事,如果能把各大派武学的筋骨神韵结合起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那结果不就是融会贯通,返璞归真嘛。
  怪不得说写字就是练功,书法就是剑法……
  夜惊堂神色认真了些,当下俯身,仔细看着笨笨讲解纸上的一笔一划。
  “书法一道,最出名着无非赵松庭和吴正源,‘赵如枪、吴似剑’,说的就是两人的书法风格……”
  东方离人本来还怕夜惊堂听不懂,说的很详细。
  但讲了几句后,她就明白为什么没几个宗师敢教夜惊堂了。
  这夸张的理解能力和举一反三的悟性,很烦容易让师父觉得自己和夜惊堂的差距,比和猴子的差距还大。
  东方离人教了片刻,甚至有点害怕,毕竟要是把夜惊堂教的文武双全,她不真成除开胸大一无是处的大笨笨了。
  不过毕竟再厉害也是自己情郎,东方离人也没藏私,讲述了半天后,夜惊堂端来茶水,她润嗓子的功夫,又抽空道:
  “北梁使臣过来,肯定会在琴棋书画上找茬,可惜你是朝廷的主官,算是大魏这边的‘尊长、名士’,只能当裁判,亲自下场算以大欺小不合规矩,不然准能让那些个恃才傲物的北梁蛮子惊掉下巴……”
  夜惊堂站着有点累,便把大笨笨抱起来坐下,然后让她坐在腿上,蹙眉道:
  “打架我还行,这些小手法,也就能逗姑娘开心,哪里敢拿出去献丑。”
  东方离人坐在怀里,因为心情好,也没拧夜惊堂,还自己靠在了胸口,喂夜惊堂喝了口茶:
  “可别妄自菲薄,能让本王觉得悟性好的书生郎,可没几个。嗯……对了,你不是看了很多杂书吗?记不记得那种很难的对联,外面没听说过那种,本王过几天可能要用……”
  夜惊堂见笨笨有求于他,还比较温柔,手自然而然滑进了蟒裙,轻轻捻着红珠,做出蹙眉思索之色。
  “喔~……”
  东方离人直接肌肤接触手指,没有任何布料相隔,被刺激的茶杯都抖了下。
  不过她并未制止,而是用霸道御姐音,声音微冷提醒:
  “夜惊堂,你今天要是想不出来,可别怪本王不讲情面了。呜~……”
  夜惊堂捻了半晌,直到大笨笨脸色涨红想跑了,才开口道:
  “记得一个,嗯……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棋子落,行不行?”
  东方离人眼前一亮,觉得这对联能把那燕京第一才女为难死,当下点头道:
  “不错,下联呢?”
  夜惊堂微微蹙眉,又做出苦思冥想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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