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所以……”
  “所以我如今来寻大娘子了。”
  曹氏脸色肃了肃,站起来走到曹贞面前屈膝跪下:“虽未曾有幸与大娘子见面,但过耳之言皆是大娘子的事迹,我有心投入大娘子座下,还请娘子为我引荐一二。”
  曹贞失神的僵着张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吁了口气。
  “快快起来。”
  她扶着曹氏站起身来:“待回到昌邑,我会将你带去面见长姐。”
  说着,又连忙唤来亲兵,吩咐他们:“烧些粟粥,给这位曹娘子的亲兵送去。”
  曹氏感激的看了一眼曹贞。
  曹贞笑笑:“若阿姐看上你,日后咱们就是一家子了。”
  说着,亲热的拉着曹氏的手,带着她去里面见黄月英,黄月英正披着披风坐在地垫上,手里抓着本道德经,这会儿正在读经书,这也是纯阳门派特有的功课。
  黄月英看见曹氏,先是愣了一下,刚刚她避了进来,这会儿再见曹氏,有些将她和刚刚狼狈的模样联系不起来。
  曹贞与她解释了一下,黄月英对着曹氏笑了笑。
  笑容满是友好。
  她一向对这种能向自己命运反抗的女子充满了好感。
  第二日一早,曹贞带着曹氏,还有她的二百亲兵,锁好了马车行礼,往昌邑而去。
  如今的阿婉怀孕逾五月。
  前几日,冀州的消息传过来,公孙瓒举兵攻打袁绍,袁绍派人来兖州求助,却不想曹操带走了一大部分的兵力去了徐州,兖州如今只有守备的军力,不足以去帮衬。
  白马城那边曹洪和曹仁离开后,只留下曹休与程昱坐镇。
  於扶罗和黑山军卷土重来,曹休迎战,阿婉连夜派遣庞统、吕玲绮、还有糜蝉前去助阵。
  吕候得知后,想也不想的跟着自家妹妹往白马城去了。
  后又得知,吕玲绮带着糜蝉率领三千兵驻扎在了长恒,防止张邈异动。
  这些都是阿婉安排的,虽然吕玲绮和糜蝉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防着张邈,但是想到之前张邈想要陈留自治的无理要求,他们觉得确实应该防着点的。
  这一防就防出了问题。
  一日,糜蝉月事将至,腹痛难忍,便去山里准备挖点益母草,回来炮制一下煮一锅益母草茶喝喝。
  刚上山采了几株,就感觉双腿发酸,便坐下来休息,她背后背着泰阿,腰间别着千叶长生,裙摆上的花乃是金线绣制,走在山中就宛如一株闪亮的夜明珠,还是黄金色色彩。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身华丽过了头的装束吸引来了贪财的人。
  张邈的信使就这么死在了糜蝉的千叶长生之下。
  她从信使的包袱里掏出竹简,打开看了一眼,顿觉不好,踩着大轻功便回了营地。
  吕玲绮看了后也是一惊,原来不知在何时,这张邈居然和她的阿父吕布搅合到了一起。
  同时与他们搅和在一起的,还有昌邑陈宫。
  原因……边让死了。
  怎么死的?鲍信当初派出去的那群死士干的。
  当初鲍信害怕边让骂曹操骂的太厉害而导致曹操恼怒撂挑子,而派出一群死士去陈留,若边让闹得太厉害,就直接将他杀了,结果边让被阿婉一张天降绢帛给打击的在家中终日饮酒,浑噩度日。
  最近曹操行兖州牧,与徐州那边又隐隐有结盟之意,边让一看,自己这么惨,曹操活的那么好,不行,他得振作起来,于是又起来开始骂曹操,而鲍信当初派出来的那群死士本来在鲍信死后,已经决议在陈留安居了,结果一看边让又出来闹,想了想,杀边让乃是鲍公临死前最后一个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于是他们这群忠义之士,趁一个夜黑风高,将边让给抹了脖子。
  边让乃是兖州名士,更是陈宫好友。
  陈宫一看边让死了,潜意识里就认为这是曹操动的手。
  毕竟边让骂的是真难听,若是被骂的人是他,他也会忍不住动手杀了边让。
  但是理解归理解,情感归情感,陈宫好友死了,他顿时恼怒非常,再加上曹操有心与徐州名士接洽,他觉得曹操隐隐约约要抛弃兖州利益集团自己单干了。
  于是一气之下,暗地里和不服气的张邈联系,准备将吕布迎入兖州,直接推翻曹操,换个脑子不清醒的上来。
  是的,吕布在陈宫眼里,就是个空有武力,无有智力的武夫。
  阿婉他们一直以为吕布准备攻打颍川,甚至就连吕布的枕边人曹氏,都以为吕布的目标是颍川,谁能想到,他想要的居然是兖州。
  吕玲绮到底跟在吕布身边长大,短短的一封信,她就看出了端倪。
  如今选择就在她眼前,是忠还是孝,两条路让她选择。
  她与兄长已然拜师,秦岭十三脉,她领玄甲苍云一脉,而兄长吕候领的乃是霸刀一脉。
  拜师大典简略的办了办,师父说过,等大军归来,十三脉齐归,再行师门大典。
  在思索了好一会儿后,吕玲绮让糜蝉将信写给庞统和远在昌邑的师父阿婉。
  正如吕候所说‘忠孝二字,忠在前,孝在后’。
  且,母亲下落不明,父亲停妻另娶,她不是不怨恨的。
  此时的吕玲绮还不知道自己的后母已经随着曹贞往昌邑来了。
  当天夜里,糜蝉便将此事用驯鹰送给了庞统,庞统连夜从白马城赶来,两日后到达长恒,恰好也是深夜,于是二话不说,拎着【落凤】便直奔陈留,他悄无声息的进了张邈的房间,张邈去岁被阿婉送了一道混元内力入体,时常剧痛不已,如今比之数月之前的意气风发,如今头发黑白相间,皮肤苍老,整个人看起来日薄西山,垂垂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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