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好。”任闻正从善如流。
  “顾方圆,你真是偏心,我马上就要列举他操控你的种种行为,你现在却要换话题。”
  “我当然要偏心,”顾方圆实话实说,“毕竟我和我老公在一起后,还是交到几个朋友的,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身边一个好朋友都没有。”
  “我并没有限制你交朋友。”
  “你是没限制,但你会伤心、难过、愤怒,我不想让你这样,是你无形间给我套上了枷锁。”
  “抱歉。”
  “也不用道歉,曾经的我也是心甘情愿的,”顾方圆的情绪变得很平和,甚至称得上古井无波,“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谭申,我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为了保护我、为了不连累我做的所有的事,我很感动,也很懊悔当时没有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没有及时地给予你帮助……”
  “你是傻子么?”这次轮到谭申打断顾方圆的话了,“我那么伤害你,你非但不恨我,还要感谢我?”
  “但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好。”
  “并不完全是,”听筒里传来了吞咽液体的声音,谭申可能是在喝水,也可能……是在喝酒,“顾方圆,你听清楚了,我也有我的阴暗面,有时候,我可能就是想看到你痛苦的模样,那样能证明,你真的很在意我,真的很爱我。”
  第70章
  “我也不是傻子,”顾方圆叹了口气,“我知道的,我也是愿意配合的,谭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的喜怒哀乐是远高于我的喜怒哀乐的。我的确痛苦,但看到你为此而不再焦虑,而露出笑容,我又觉得忍一忍,没什么。”
  “当然,这种不健康的心理状态,已经在心理医生的矫正下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我现在会和我的伴侣、我的孩子发脾气了,想要什么我会直接说,我会更在意我自己的感受,而非他人的。”
  “那个医生不错,我可以推荐给你,谭申。”这句话是任闻正说的,每个字都很正常,偏偏凑到一起,能轻而易举地激怒人。
  “我不用了,你自己受用吧,”谭申忍不住反唇相讥,“是什么样的神经病,能做出把人逼到精神崩溃的地步?”
  “因为我想这么做,你伤害了我爱的人,我已经手下留情。”
  “……您二位也别讨论这种完全不道德、甚至有可能在违法的边缘上蹿下跳的行为了,”顾方圆不得不再次开麦,“我们开始下一个议题。”
  “所以,下一个议题是什么?”谭申压着火气问。
  “额……”顾方圆运转自己的大脑开始急速思考,最后说,“谭申,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你会离婚么?”谭申轻飘飘地问。
  “不会。”顾方圆很认真地回答。
  “你爱他么?”
  “爱。”
  “如果他不在这个会议室里,你还是这个答案?”
  “对。”
  谭申又闭麦了。
  可能是喝酒去了,可能是哭了,可能是发疯去了。
  顾方圆开始觉得,这场线上会议或许是对谭申的二次伤害。
  他也闭了麦、有点想叹气,任闻正却像是了解他的想法似的,对他说:“长痛不如短痛,既然要说,那就都说清楚。”
  顾方圆看了任闻正一眼,说:“在一些事情上,你做得的确有些过分。”
  任闻正竟然没反驳,只是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顾方圆被转移了注意力,问:“头疼?”
  “不是头疼。”
  “那是什么?”
  “我宁愿你冲我发脾气,也不愿意你这么轻而易举地选择原谅了我,甚至不愿意多指责我一句。”
  “但这事我本来就有责任……”
  “那不是你的错,”任闻正很认真地回答,“是我欺骗了你、隐瞒了你,你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替我道歉呢?为什么不愿意指责我呢?”
  “……因为你是我的伴侣,也因为我爱你啊。”
  “那不应该是你纵容我的理由。”
  任闻正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谭申的声音却再一次响了起来。
  他说:“我当年的确很恐同,但可悲的是我竟然真的是个同性恋。”
  顾方圆开了麦,说:“都过去了。”
  “我……撞见过我生理上的父亲和男人搞在一起,我告诉了我名义上的母亲,那个女人甩了我一巴掌,让我这辈子都不要说出口。她还告诉我,我并不是她亲生的,如果她想,我随时都可以流落街头。”
  顾方圆犹豫了几秒钟,只能说出一句:“你不要太难过,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是他们太人渣了。”
  “他们的确是人渣。他们见到我和你在一起,总会说很多风凉话,让我抓紧你、套牢你,以后和你结婚了,把你名下的资产套牢到自己手底下,”谭申一边低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他们会反复地盘问我你手下到底有几套房子,那套地段比较好,他们妄想全家都搬进去,甚至让你‘资助’他们另外的两个孩子买房买车出国留学。”
  “我告诉他们,我和你只是朋友,那个男人恬不知耻地说男人女人都一样,只要拐上床就会听话了,然后人就变成了钱袋子,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生母就是那个钱袋子。”
  “我不想成为一个喜欢男人的人,也不想和你建立亲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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