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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妹妹去罢 前尘往事

  “噌!噌!”
  再攻了十数招,又一次三剑相撞时。小龙女忽听得传来两声不同于之前的异响,紧接着便感觉手中一轻,抽身后退,低头去瞧手中的剑时,但见两柄剑的剑尖一截都被削断,而剑身亦布满了大大小小不一的缺口。
  再看向尹治平手中的剑,但见他手中长剑银光闪闪,光亮如新,并无半丝损伤。这才明白,他手里拿的,竟是一柄能分金断铁的宝剑。
  对方既有利剑在手,自己这两柄残剑,自然更加不是对手。她此时最厉害的武功就是分心二用,左右双手合使的玉女素心剑法。若是失了双剑,没了兵刃来使这套武功,那一身的武艺便要大打折扣,空手更加不是尹治平的对手了。两柄残剑虽还可再支用几招,但最终必然无幸,还是免不了要落败的下场。
  她双手一松,将两柄残剑抛在雪地上,向尹治平道:“我败了,你杀了我罢!”
  小龙女抽身后退,尹治平并没追上前去,只是收剑而立。听得小龙女这话,忍不住想起两年多前初遇的那次。当时小龙女败了后,也曾要求他杀了她。不然就会记着当日之仇,之后找他报仇。而他为了不让小龙女报仇,逼着她发了誓言,还强自拿了她的白金丝手套做抵押之物为证,待得三年之内她都没有找自己报仇,三年后,他便将东西还她。
  不过去年他两个月思过期满出来后,遇着小龙女寻他,在未满三年只有两年之期时便将那对白金丝手套还了她。他当时一来是想了结清楚跟小龙女之间的关系,不想再跟她多有瓜葛;二来也是认为小龙女以后绝不会再找他报仇了,所以就提前还了她。
  可没想到这一还了没多久,小龙女就来找他报仇了。虽然眼前的这个小龙女已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小龙女,所报的仇也非是两年多前的那个仇,但终归是来找他报仇了。忍不住有些心下暗道:“看来时间未满,还真是不能随便归还啊!嗯,莫愁那里还押着五毒教的金蛇剑,这个十年之期未满,一定不能提前归还。”
  他心中胡乱暗道了句,瞧着小龙女轻叹了声,收剑入鞘,道:“你去罢,我们无怨无仇的,我为何要杀你?”
  小龙女道:“你放了我,我还会来你找你报仇的。你不怕我找你报仇吗?两年多前那次,你为了不让我报仇,可还逼着我发了誓的,这回怎么就肯轻易放我走了?”
  尹治平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已不是当初的我,你也不再是当初的小龙女。我们都变了,你的变化尤其大。今日之后,我其实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了。你是昨日之前的那个小龙女,还是自你前世重回过来的小龙女?”
  小龙女道:“都是。”
  尹治平摇摇头,道:“不论你是哪个,我也都不会杀你,你去罢。”
  小龙女道:“你视我为无怨无仇,但我却视你为深仇大恨。你放我走,我就一定还会回来找你报仇的。”
  尹治平不在意地一笑,挥手道:“行罢,我等着你的下一次。”
  小龙女深深瞧了他一眼,转身而去。
  尹治平瞧着小龙女离去的背影,只觉着这老天真是给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今日所历,充满了一种不真实的荒诞感。心中但觉又是荒谬又是怪异,忍不住想来个无稽对荒诞,对着小龙女离去的背影,忽然张口嚎了一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小龙女脚下一歪,身子一晃,差点儿以头呛地,一头栽倒在地。回头狠狠瞪了尹治平一眼,直接施展轻功下山而去。
  “哈哈……”
  尹治平却是忍不住开怀一笑,但觉心头一畅。
  小龙女下了峰顶,驻足停留在一座高处,往下面打量瞧了一圈,发现杨过正在半山腰的一座树下练剑,便展开轻功奔了过去。来到近前,忽然听得杨过喊了一声,“郭芙,看剑!”
  小龙女听他喊了声“郭芙”,忍不住心头一跳,停下来躲在一旁偷看,没出去与杨过相见。打量瞧去,但见杨过喊了一声后,却是径直往树干上一剑刺去,那树下除了他外,并再无旁人。但再细瞧,小龙女却发现那树干上被杨过以剑划去树皮,刻写下了“郭芙”两个字。瞧来他是把这棵树,假想当作了郭芙来看。
  原来这时丘处机与郭靖定下的杨过与郭芙的三年比武之约已是快到,算来也只剩了大半年的功夫。杨过自己也极想打败郭芙,在这骄傲的小女孩儿面前大耍威风,所以眼看时间将到,他不必师祖与师父催促,每日自己也是加紧练武,练功更勤。
  而每常练武,自然是以郭芙为假想敌,所以杨过有时练武,便会这般或在一棵树上或在一块大石上刻上郭芙的名字,以剑击刺,既觉有趣,也大为得乐,练得时候也觉更加有心劲儿了。好像当真郭芙就在他面前,让他每刺必中,被她打得大败亏输哭鼻子。
  小龙女听得杨过喊郭芙的名字,再瞧见杨过在树干上刻着郭芙的名字,不由得想起前世之事。
  她前世是在襄阳得知了真相,知道自己当初在终南山上的那晚失去了处子之身,其实是失身于尹志平那恶道。她原本一直以为是杨过,但那晚在窗下偷听到了尹志平与赵志敬的对话,才知道是尹志平。之后她便一直在后面蹑着尹志与赵志敬,从襄阳直到终南山,最后才于重阳宫中杀了尹志平。
  而在此之前,她还得悉了另一件伤心事,她在襄阳城外找杨过时,遇到杨过正跟武敦儒、武修文兄弟两个打斗。而杨过当时口口声声跟武氏兄弟说郭靖、黄蓉夫妇已把郭芙许配给了他,还当场便“芙妹、芙妹”地叫了起来。
  她当时并不知道杨过是为了阻止武氏兄弟两个相斗,非要一人死了才肯罢手,才故意那般去说,要让武氏兄弟两个都对郭芙死心,自然也就不会再兄弟两个非斗的你死我活,不死不休。杨过当时为了让武氏兄弟两个相信,还用黄药师传他的玉箫剑法打败了武氏兄弟,声称是岳母大人黄蓉传给他这个好女婿的。
  杨过当时使出了桃花岛一脉精妙异常从不外传的玉箫剑法,旁人自是不疑有他,就连当时在场的武三通都信以为真。而小龙女不知前后始末,只听了个半截,自也是信以为真。伤心之下,回到襄阳城后,还把与杨过手里的那把君子剑是一对儿的淑女剑送给了郭芙,并祝他们两个幸福。
  她当时本打算便就此黯然而去,回到终南山去终老古墓,却没想到之后听到了更让她遭受打击之事。而在重阳宫中被金轮法王等九大高手围攻之际,她还曾想着杨过在襄阳恐怕已经跟郭芙成亲了,早把她这个姑姑给忘了。
  按照事情原本的发展,杨过是在小龙女身受重伤之际挟着重剑之威如天神一般出场了。杨过救下了小龙女,两人后来还在重阳大殿里,当着王重阳的塑像拜了天地成了亲。
  可现在的小龙女却没有那么幸运,她在遭受了金轮法王的正面一击与丘处机等五子合力的“七星聚会”的背心一击,当场便身死了,死前连杨过的面都不曾见到。
  但幸运的是,她重生回到了几年前。按照前世的记忆,这个时候她应该是还跟杨过在终南山上,是两人经历了李莫愁师徒闯入古墓之后,各自都练成了《玉女心经》,正在练王重阳遗刻的那部分《九阴真经》之时。他们还没遇到杨过的义父欧阳锋,她也还不曾被尹志平那恶道沾污。
  她本以为是能够把一切都来得及补救与挽回的时候,可之后脑中这一世的记忆涌起,她才忽然发现,这一世竟出来个尹治平,代替了原本的那个尹志平,把一切的事情都搅乱了。
  杨过根本就没有再叛出全真教拜入古墓,一直都在重阳宫里,而且还是拜了尹治平为师。她与杨过之间虽然已经认识,而且杨过也像前世那般叫她“姑姑”,但杨过对她却是只有尊重与亲切,全无半点男女之情,甚至连个念头也是不曾起过。而她的这一世,也只是把杨过当作晚辈来看,全无他想,反而是对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尹治平有些想法与好感。她当时想来,便只觉,全都乱套了。
  她昨晚初在古墓中醒来时,脑中还是全然前世的记忆,所记得的便是临死前的那一刻。可后来瞧到孙婆婆还活着,才忽然惊觉了事情的不对,这一世的记忆跟着翻涌觉醒。
  之后再醒来时,她两世的记忆已然融合。但终究是她前世所经历的更多,而性格、心智等等也都更加成熟,所以还是她前世的记忆占了主导。这一世的记忆虽然也有,却没法儿影响到她前世记忆的主导位置。
  所以她还想要去挽回前一世与杨过的感情,想要杀了尹治平这一切的祸乱之源,让所有的事情全都重回正轨。
  可在之前与尹治平的交手之际,她才发现,这一世的记忆对她并不是没有影响。她竟然会在那个时候,忽然想到了与尹治平两年前除夕的那晚。
  而这时听到了杨过喊着郭芙的名字,树干上也刻着郭芙的名字,再想及前一世杨过的种种表现,不由得心下暗道:“原来过儿他一直都是喜欢郭姑娘的,他自小见了郭姑娘后,就喜欢上了,只是他自己也尚不自知罢了。前一世他们就在一起了,这一世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的。我,我只是多余的,对谁都是多余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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