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十三章奇功绝艺
那怪人咧开大嘴，笑了一笑道：“某家复姓申屠，单名一个浪字。楚域兄弟，你以后就叫我一声浪大哥好了。”
江楚域听得怔了一怔，先不说申屠这个姓氏少之又少，单是“某家”这种称呼，好像记得只有在古装电影里才听到过吧！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楚域兄弟，恕某冒昧，请问一句，现在是何朝何代？”申屠浪接下来的这句话脱口而出，又吓了江楚域一大跳。
“不会是故意整蛊我吧！不可能，那几只豹猫的尸体还摆在那，再看一看他身上裹着的破布片儿，难道这人真的是穿越而来？而且还是反穿越？”到了此刻，江楚域心中已是惊涛骇浪，翻腾不已，半天说不出话来。
申屠浪见江楚域不开口说话，面上神色一黯。
“你是从哪个朝代穿过来的？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华，反正说出来你也不知道！”江楚域咬了咬牙，脱口而出道。
“二十一世纪，好！好！楚域兄弟！你先坐下休息片刻，待某家讲个故事给你听如何？”申屠浪怪眼连翻，脸上表情先是一喜，立刻沉静了下来。
“元末乱世之初，有名少年投效义军，不到十六岁，便在十州八郡闯下赫赫威名，独领一军，后来这支义军与明教合兵一处，共同反抗元庭暴政。
谁知有一天，明教联军遇上了元朝国师八赤达，此人智计武功均冠绝当代，追随成吉思汗远征外疆十年，却从未在中土出现过。
当时的联军统帅明教阳奉天，已隐隐成为中土武林第一高手，却在与八赤达对阵十招之后，不幸落败身死。
军心浮动，眼看联军便要分崩离析之际，这名少年亲眼见到一名神秘高手从天而降，落入了军阵之中，一招便轰毙了八赤达，然后以雷霆之势连毙元军大将三十余名，最后才在千军万马的包围之中从容而退。
从那一仗之后，元庭国势由盛转衰，而那名神秘高手料敌如神，每战必胜，数年之间，天下之大，已无此人一合之将。
这名神秘人在天下义军当中，挑选了顶尖的八个人做虎贲亲卫。而这个少年有幸，成为了他座下亲卫中的一员，随着主上征南伐北，不到十年的时间，便取了天下江山。”说到这儿，申屠浪顿了一顿，仿佛对那些昔日荣光一脸的回味。
江楚域耳中听到的虽然只是只字片语，却也不禁激起了胸中的一缕豪情，是啊，生在那个热血沸腾的年代，男儿当破虏，建功立业，当然值得骄傲。
“只可惜，那名神秘高手的目的并不是江山基业，一统天下之初，他便扶持朱元璋那小和尚做了皇帝，待到天下大定之后，他终于在最后一刻，将一个惊天大秘密告诉了那八名亲卫。
原来这位神秘人并非当代人，而是来自千载之后，他此行来的目的是为了收集天下古武学以增补自身修为，可是对那个朝代的人来说，是他率领汉族击败了元蒙暴政，结束乱世，恩泽万民。
最后那八名亲卫便共同立下誓言，与这名神秘高手约定，等到有一天，这些亲卫的修为达到了超凡入圣的某个层次，便破碎虚空，来助他一臂之力。”
江楚域听得默不做声，这种事怎能叫人相信，这人不会是个练过武的疯子在这胡言乱语吧。
申屠浪摇头苦笑道：“那名神秘高手临走的时候，赠予了八亲卫每人一件信物，凭着这件通天信物，再加上自身的绝顶修为，他们才有可能来到千年之后。
四十载苍茫，那名少年终于也有了那份修为，可惜穿越时光的中途出了些偏差，功力尽失，被困于在千年后的荒山野岭之中。幸亏遇人相救，也算缘分一场。”
江楚域脑中转了一转，才问道：“那他现在好了吗？”
申屠浪脸色黯然道：“穿越千年之后，本已是逆天而为，他的修为因此已毁去九成半，借着山根药力强灌经脉，才勉强活了下来。”
“山根，就是刚才山洞里的那棵红色的植物吗？那又是什么东西？”江楚域疑惑的问道。
申屠浪答道：“血红山根是山峦地脉之气所化，若是完全成熟了，普通人吃下可以延年益寿，学武之人吃了可以抵得几十年苦修养气，那些大猫儿也是贪图这东西才守在这儿的。可若是还没成熟的山根，却是剧毒的事物，轻易不可食用。”
“这个故事听上去真无聊，哈哈！”江楚域心中半信半疑，实在不相信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是从千年前穿越而来，但是隐隐之间又觉得正是这人说的话完全不靠谱，反而觉得有些可信之处。但是既然人家用故事隐喻，自己也就当作故事听好了。
“哈哈！”申屠浪的笑声爽朗之极，从容答道：“是啊，是很无聊。谁能够得证破碎虚空，亲身来到千年之后？就算真的来到了，也不知是不是原本的那个世界，其实这少年却也真有几分可怜。
江楚域怔在原地微微发愣，心中却如明镜，瞬间想明白了些道理，无论这位老兄说的话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是个自己骗自己的武疯子又如何？陪他疯一场，醉一场，倒也有趣，凡事何必那么较真，单单是自己能遇上这种异事，遇上这般怪人，便已是人生当中的一场精彩了。
人生之中，最奇妙不过的，就是自己不知道下一时刻会遇上什么。又何必凡事都追问个究竟，何况以现今人类的认识，难道又能解释得清什么！
略一沉吟，江楚域转而笑道：“这个故事并不算完整，这个少年穿越千年之后的目的是什么呢？”
怪人申屠浪哈哈笑道：“自然是去千年之后的燕京，寻找那名当年的神秘高手，看看这个千年后的世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人。”这句话倒显出此人本身的智慧，并非盲目的对某人愚忠，而是带着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渴求而来。
江楚域脱口而出道：“好！你带我走出这片山林，我就陪你去一趟běi 精。”
“běi 精？”申屠浪微愕道。
“běi 精就是千年前的明都燕京。”江楚域解释道。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只要走得出这片林子，天下之大，哪都去得。”
“不错，天下之大，哪都去得！”申屠浪朗声道。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生出几分惺惺相惜而来。
第十三章 奇功绝艺
两人结伴而行，迅速有效的穿梭在这深谷密林之中，一路上就算遇上些不开眼的野兽，也被申屠浪随手打发了。
最重要的是申屠浪的方向感比起江楚域实在好太多了。走了才不过大半日，眼前的树木明显稀疏了许多。
待到申屠浪提着江楚域飞跃了一道两丈来宽的峡涧之后，两人甚至看到了一条依稀的樵径，至少证明这里曾有人来过，比起之前沓无人烟的那些地方要好许多了。
“天黑了，不如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申屠浪提议道。
“再走走，说不定就到山外了！”江楚域虽然看上去比对方疲惫得多，但是想走出这地方的心情同样也迫切得多。
“楚域兄弟，我看你的身体已到了极限，再强撑下去，恐怕要大病一场，估计我们最迟明日傍晚就可以走出这片山脉了，强行赶路弄坏了身子有点太不值得。”申屠浪摇摇头笑道。
“好吧！我去拾些柴火，我们就在这里露营。”江楚域点点头，同意了申屠浪的要求。
两人很快就点燃了一堆篝火，雄雄烈焰映得人脸颊通红的同时，却也给身上增添了无穷暖意。
“楚域兄弟，其实你的根骨不错，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只可惜年岁大了些，修不得上乘武功了，实在可惜。”申屠浪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上来的同时，眯起怪眼，瞧着江楚域的反应。
“练武？浪老哥你别开玩笑了，那玩艺没什么前途的，就算我再退回去十年二十年，应该都不会去练武吧。练武之人的出路，除了能去拍戏之外，就只能混混黑社会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敌不过枪炮。”
“拍戏？是做伶人的一种吗？黑社会又是什么？枪和炮？某家知道神机营有大炮，能轰十丈之外，可那东西遇上真正的高手，只是块废铁而已。”申屠浪这几句话一出口，几乎令江楚域笑喷了一地。
“浪老哥，你还真像是个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人。啥都不懂！现在练武的人除了拍电影和上街耍宝，估计没别的选择了。”
“你是说，现在已没有人习武了？”申屠浪一脸惊异的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以你这种身手，已经算是举世罕见了，搞不好你现在就是天下武功第一呢！现在的年轻人都练什么跆拳道之类的东西，正统的中国武术现在已经很少人练了。”江楚域一边朝火堆里添柴枝，一边说道。
“不可能！天下武学，只有越来越强，我要找的那一位，一身武学已是超凡入圣，强过我百倍。”申屠浪沉声道。
“或许他们都躲起来了吧，不会轻易显露在常人面前。”江楚域暗笑道，说不定所有的武林高手都已像这位浪大哥一样，半疯半颠的躲在深山里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体育运动的世界纪录总是在被打破的过程中，人类挑战极限的力量是一直顽强存在的，十年前的奥运冠军成绩，拿到现在恐怕连入围资格都未必拿得到。
换个角度考虑，如果有人一直沿席千百年前的武学至今，那一身修为已到了什么程度，实在是难以估测。
“楚域兄弟，你是个有胆色之人，不如我教你一套小玩艺傍身如何？”申屠浪沉声说道。
江楚域笑嘻嘻道：“教我学功夫太麻烦了，又花时间，不如你随便灌个百把年的功力给我，让我看谁不顺眼，一拳崩死如何？”
江楚域这几句话本来就是胡乱说的，谁知申屠浪却低下头，认真的想了一想，答道：“不行，你的经脉未通，胡乱灌输内力却是害了你。”
江楚域耸耸肩，道：“那你教我一套轻功吧，高来高去，凌步微步，踏雪无痕，或者教我一种暗器功夫，摘花飞叶，伤敌于十丈之外，如何？”
江楚域本来是胡乱扯几句，哪知申屠浪却极认真的点点头道：“练轻功不难，以你现在的资质，从内功修起，大概练上个三五年当有小成，平地一跃，至少两尺，不过修习暗器就要麻烦一些，先要从眼力开始练起，如果肯花两年功夫，百步穿杨应该是没问题的。”
“呸！呸！全得练那么久，那我可不学了！”江楚域听得大为失望，连声呸道。
申屠浪笑道：“小弟别急，我可以传授你一招厉害的武学，威力可伤敌于十丈之外，而且无需修习内力，普通人练上三五个月就够了。你学不学？”
江楚域一听还有这等好事，连声答应。不管怎么说，多一技傍身总是好的。
“来，你试试，用尽全身力气，把这颗小石头投出去！”申屠浪从地上摸起一颗小石头，递给江楚域道。
江楚域接过这颗平凡无奇的石头，轻喝一声，奋力扬臂甩了出去，只见那颗小石头自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到了远处的树丛之中。
申屠浪笑了笑，依样从地上拾起一颗差不多大小的石头，整个人自脚尖起绷成一道弧线的同时，将手中的小石头“嗖”的一声扔了出去。
从申屠浪指间抛出的小石头以极快的速度超越了江楚域的视线，一转眼就飞得没影了。
江楚域愣了一愣，疑惑的说道：“这算什么？你的力气应该比我大吧。”
申屠浪摇摇头，笑道：“非也，我并没有动用内力，也并非自身的力气大过你，而是我懂得运用力量，你再看。”
说罢申屠浪弯腰重新从地上摸起一颗小石子，这一次他没有向远方投掷，而是依然全身绷成一道弧线的同时，将手中的小石子平射了出去。
“砰！”只听得一声脆响，一棵碗口粗细的灌木被小石子击得嘎然而断，惊得江楚域目瞪口呆。
申屠浪嘴里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果是你的话，要达到这种程度的效果，最多只需三个月。”
江楚域的心不禁砰砰跳了起来，天啊！这一手漂亮之极，却不只是把石头丢得远而已，这一击的威力，快赶上自动步枪了，如果自己学了这一手，干架的时候岂不是连军火都省了。
申屠浪将江楚域脸上表情瞧在眼里，哈哈一笑道：“这一招说穿了并不稀奇，只不过是把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力都集中到了一点，以气御力，将全身力气发挥出来而已。”
江楚域反应也是极快，转念想到曾有个练散打的朋友说过，普通人挥拳是靠臂力，而练家子出拳则是靠腰力，讲究腰马合一，其实也是一种将身体其它部位的力量传达到手臂上的方法。
于是顿了一顿，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把每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的力量都统合起来，然后一次性喷发出来？那以气御力又是什么玩艺？”
申屠浪突然伸出两根手指，在江楚域身上虚点了两记，沉声说道：“气，乃取自精气神，介乎于意志力与精神之间的感应，或者可以称它为一种控制力，一种对自己身体的绝对控制力，拥有气的人，就可以将力集中为一点，达至气力合一。不过单凭身体蛮力仍太过有限，拿来冲锋陷阵尚可，用来与高手相搏就相形见拙了。”
江楚域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又有些茫然的点点头道：“那要怎样才会感觉到你说的这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