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诗……”
姜院长嚯地起身,无视了众位学子被降维打击得浑浑噩噩的傻样,直白问道:“敢问裴公子,这两句诗是谁写的?其人又在何处?”
裴宜眉梢一扬,坦诚道:“其人叫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在哪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过他的诗作。”
姜院长尤不甘心,继续追问道:“那他长什么样?年岁几何?你什么时候见的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并非是我故意要为难于你,而是能写出这般诗作的人,必定有大才!如今圣上最缺的就是这种人,若是能找到他,让他入朝为官,我朝必定能又添一员可流传青史的大官!”
裴宜敛了笑意,道:“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我见他时他已是耄耋之龄,他一生跌宕,作诗无数,临老却遗憾无诗作传世,正巧遇上我,便悉数念了一遍给我听,言道能有我知晓他来过这红尘一遭,平生所愿足矣。”
裴宜故作遗憾,摇头道:“之后,我便再也未见过他,也未在其他地方听过他的诗作,想必,是早已化成一抔黄泥了。”
闻言,所有读书人都露出了生不逢时的遗憾之色。
若是早知有那样一位诗词大儒在世,他们必定要倾尽所有拜其为师的。
那个挑起事端的人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见裴宜几句话博得全场关注,他脸色十分难看,又见在场那么多人,竟然没一个人站起来帮裴宜说话,他想了想,又道:“裴公子说那两句诗是你听来的,那那些出自你手的稀奇物件呢?难不成也是听来的?”
这话,便是指责裴宜拿别人的成果,来给自己堆砌名声了。
裴宜惊奇的“咦”了一声,反问道:“敢问这位公子,那些东西是我做的吗?”
那人心不甘情不愿点了下头。
裴宜又道:“既然是我做的,且不是你做的,你凭什么质疑我拿我做的东西出来卖?换句话说,若是别的地方有人琢磨出了我那些东西的做法,也做了成品来卖,按公子的说法,是不是我该找上门去,去官府告他偷我的东西?”
这个世界没有专利法,东西拿出来,就默认是可以交易的,别人给了钱,拿了你的东西琢磨出了做法,你只有暗自咬牙切齿诅咒的份儿,若你的东西更好,价钱更合适,自然能挤得对方关门大吉。
裴宜这番话,挤兑得那人面红耳赤语塞良久,那张本就平平无奇的脸因着羡慕嫉妒恨,越发显出了几分丑陋。
这时,江之源也站起身大声道:“我想起来了,你家也是开木器行的!”
第63章 钟文主动搭话
“你哪来的脸站在这里说裴宜?我记得那家卖椅子的木器行可不是你家的,你敢说你家木器行就没有椅子、美人榻?”
那人脸色涨得通红,狠话在嘴边冲冲撞撞,愣是没敢吐出来。
他敢说没有吗?若是说了,明日相熟的人便都会知道他一边骂人家偷窃别人成果,一边在自家偷偷卖裴宜想出来的东西。
椅子一出,诏安县全县大户人家全都将家里坐人的物件换成了威风又大气的高脚交背椅,更有奢侈的外县人,花大价钱定了镶珠嵌玉的顶尖红木椅。
利益当头,诏安县所有的木器行,哪家能拒绝这样的订单,没有授权那就偷偷改一改样式,厚着脸皮说自家木匠想出来的,和裴宜那做出来的无关。
满堂瞩目,那人辩无可辩,羞愧得以袖掩面,缩在座位里不敢再说话。
更令人讽刺的是,就连他今日所坐的,也是从裴宜那流传出去的椅子样式。
后半场宴会于裴宜而言十分平淡,有裴宜那两句珠玉在前,学子们再没了吟诗的心思,倒是钟文等善丹青的学子为县令献上寿诞画作后,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裴宜身上。
裴宜顶着一众人期待的视线,好笑道:“丹青一道我是真不会。”
学子们同时松了口气,说白了,裴宜说那两句诗是别人作的,可人都死无对证了,谁知道是不是裴宜为了不出风头故意编的谎话,若是这人既善作诗又善丹青,那他们还表现个什么劲?
后半场宴会结束时,已是戌时一刻(晚八点十五),宾客们纷纷向杜甫庆告别,裴宜撑着桌面站直,退到阴影处,悄悄伸了个懒腰。
“裴宜。”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裴宜差点闪了腰,猛回头看向身侧。
钟文没想到会吓到裴宜,颇有些不好意思,又因裴宜的大动作忍不住想笑,忙伸手扶住裴宜,小声道:“你今晚住哪?要不和我回思源书院,去我寝室凑合一晚?”
裴宜摇头婉拒:“钟生在外面等我。”
钟文只好作罢,又提出了和他暂时同路的邀请。
裴宜看出他有话要说,当即同意了。
两人走出办宴会的院子,裴宜就听与他同行的钟文小声道:“裴宜,我家的事我听我娘给我说了,我娘让我转告你,不用担心村里的事,托聚福楼研究出的二十多道豆腐吃法的福,钟家村的豆腐生意十分好,估摸着到明年正月,村里的孩子就能进学堂上学识字了。”
说起这点,钟文语带亢奋,快速说道:“我已经和我娘说好了,我努力从书院毕业后,就试试能否留在书院内教书!我的学问出不了雍州城,拼上一把若是能进书院,日后村子里有孩子能考上思源书院,我便是他们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