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婚久骄 第204节
初秋的夜风不算凉,还残留着夏末的干燥。
但不知为何,就是有一股凉意从她脚底往上窜,蔓延全身骨血经络。
从分手那天起,她就把蔺尽以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
这就是她平时的行事风格,从不喜欢拖泥带水,拐弯抹角。
那晚,鹿妗也把话说绝了,也是想把自己的后路断了。
让自己没有后悔的余地。
就例如现在。
她晨跑吃早餐碰到了蔺尽以。
现在的蔺尽以还是那么的英俊矜贵,好似三天前那个带着一身酒味满眼猩红颓废的人不是他一样。
两人只对视了几秒,蔺尽以就心平气和的收回视线,提着早餐离开了。
可能实在是住得近了些,又过了三四天,两人再一次碰到了。
鹿妗也觉得心烦。
心里有了打算,就直接找到了林焱。
“什么?你要把酒吧给我?”
“不是给你,是让你帮我打理。”鹿妗也纠正。
“什么意思?”林焱皱眉,“你要干嘛去?”
“回m国。”
“啥?”林焱震惊,“你这才回来一年不到,就又要回去?”
“嗯,待烦了。”鹿妗也言语淡淡,“怎么样?酒吧给你分红。”
“因为蔺尽以?”
“因为我自己。”
“什么意思?”
“和你这种人说不了这些高深莫测的东西,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倒是没问题,那你以后还回来吗?”
“外公和舅舅都在,我爸妈的墓也在,你说我回不回?”
“和以前一样?待两天就走?”
鹿妗也笑笑,没有说话。
第232章 【迷鹿033】愿他有帆有岸有人爱
鹿妗也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处理酒吧的事情,后面就正式交给林焱管理了。
“你好好经营,赔本了你补钱给我。”
“嘿,我好心给你管理,你还让我给你兜底,有没有人性?”林焱气得抬手作势要揍她。
“反正现在在我的管理下,每个月的营业额都不会低于这个数,少了就是你的锅?”
鹿妗也随手比划了个数字,然后就当起甩手掌柜了。
酒吧的员工知道她要走,还是回m国后,各个都舍不得。
临走前,她和虞冬吃了个饭。
“真打算走了?”虞冬也舍不得她。
鹿妗也点头,“我又不是不会回来了,或者以后你休假去m国找我玩也是一样的。”
“那你和蔺尽以……也彻底结束了?”
鹿妗也笑笑,“嗯,没回头路走了。”
虞冬觉得可惜,但她不知道具体原由,也不好说什么。
但她也能感觉到,鹿妗也其实也是舍不得这段关系的。
只是,有个不可抗的因素驱使着她不得不舍下这段关系。
“你什么时候走来着?”
“明天的机票。”
“你改签吧,后天再走,扣掉的手续费我双倍补给你。”
“你要干嘛?”
“明天我休假,我今年也不太顺,准备找个寺庙去拜拜,你明天陪我一块去吧,让我们明年时来运转。”
鹿妗也失笑,“你还信这个?”
虞冬叹气,“人上了年纪,就不得不信这些了,总想把一些愿望寄托给神仙,说不定神仙也有kpi的,这也是一种贡献。”
鹿妗也点点头,“也有道理,行,改签,明天陪你去寺庙。”
第二天上午,鹿妗也和虞冬来到静乐寺。
可能是十一国庆假的缘故,寺庙人还挺多。
鹿妗也跪蒲团上,也没想好要求什么。
只是莫名的,脑海里浮现出那晚蔺尽以自嘲捡到光的那段话。
她心肝颤了颤。
佛说缘分尽了自会有征兆,而有些曲子从一开始唱的就是曲终人散。
她合上双手,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人生海海,我愿他有帆有岸有人爱,一生无忧。”
从殿内出来,虞冬又拉着她抽了一签。
是中挂。
帮她解签语的方丈捋捋胡子,笑道,“日出便见云雾散,万事逢春正及时。”
鹿妗也听得云里雾里的,笑着问,“不知其中有何深意,还望大师不吝赐教。”
“姑娘,凡事有因必有果,但又不一定是果,月初万里明,晨曦更可追啊。”
方丈说完就笑呵呵的走了。
鹿妗也依旧有些懵,她推了推一旁的虞冬,“你听懂了吗?”
“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啥。这签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虞冬睨着她手里的中挂签。
鹿妗也摇头,握着签吸了一口气,“不知道,算了,人生路还不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走吧。”
十月五号,鹿妗也坐上了m国航班。
她望着窗外的云层,唇角微微弯起。
蔺尽以,再见了。
不,我想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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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国庆节,律所放了八天假。
蔺尽以这几天去了趟外省散心。
但其实什么都没玩,也没看风景,脑子也是浑浑噩噩的,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起鹿妗也。
那天过后,他和鹿妗也在早餐店和超市偶遇过几回。
明明知道这个女人冷血心狠,对他没半分情意,可心底总是波澜不止。
他总想像以前一样,过去拉她的手,喂她喝豆浆,捧着她的脸亲吻。
因为克制不住自己这些念头,他选择逃避,不再去晨跑,也不再去那家超市。
一放假就跑外省了。
可看到被阳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海面时,他又想起了她。
她说她挺喜欢海边的,下次有机会要和他一块去看海。
可是她食言了。
旅游期间,也有过不少女孩子来问他要过联系方式,其中一个性格方面还和鹿妗也很像。
但他知道,那不是她。
他心里住着的那个人已经惊艳过他的岁月了,其余人在他这里都掀不起任何风浪。
9号他回到京郡,到小区门口时,他忍不住看了眼御江苑。
第二天很没出息的又选择了晨跑。
他想,哪怕远远的看她一眼也可以。
如果他的爱让她无法承受,那他就躲在黑暗里,偷偷爱她。
但并没能如愿,他没见到她。
只盯着她曾经坐着喝豆腐脑的地方微微发了会呆。
九点到了律所,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
“你没事吧?”周恪问他,“散心散得怎么样?”
“还行。”
蔺尽以淡声回。
周恪看他那表情,也不知道说点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