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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能有什么坏心思 第45节

  秦源赶紧跑过去扶她。
  “你过来做什么?疼么?”
  苏秦秦疼得眼泪直打转,却是把怀里一个荷包拿出来塞到了秦源手里,说道,“小秦子,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你拿好。你是个好人,谢谢你把我当作最好的朋友!可我们,怕是要来生再见了!”
  秦源内心微微一抽搐,正想宽慰几句,却只见两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过来,一把抓起苏秦秦,又骂骂咧咧地想动手。
  秦源当即起身,一把推开两人,怒目而视道,“干什么,还没开审她就是人犯了吗?我看谁敢动她?”
  旁边有景王在,而且他也占着理,所以根本不怕这两个小小的锦衣卫。
  再说得罪锦衣卫又如何?锦衣卫本就和燕妃、容妃那头交好,而燕妃现在巴不得要杀他,他就算在锦衣卫跟前像只绵羊一样,难不成他们就能给他好脸色了么?
  两个锦衣卫一看一个厮役太监竟敢对自己指手画脚,当时就勃然大怒,上来就想揍秦源。
  毫无意外地,景王马上嘻嘻哈哈地跑了过来。
  “秦壮士说的很对,这小宫女现在还不是人犯嘛,你们怎么可以打她?要打,你们就先打本王,本王让你们打!”
  说着,景王就张开双臂,一副老鹰捉小鸡的架势,拦在秦源跟前。
  众锦衣卫纷纷侧目,脸上的嘲笑之意比之前更浓了。
  两个锦衣卫也都一脸轻蔑地看着景王,但鉴于他拦在秦源跟前,到底也不敢来硬的了——好歹人家那也是王爷啊,要是弄伤了,他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再说了,没看到景王身后还站着那个抱剑的男人么,虽然谁都没看过那男人出手,但传说他的剑奇快无比,是个难寻的高手。
  这时,却只听敏妃冷声道,“你们锦衣卫,现在打算彻底倒一边了么?”
  这话声音不大,却是比小雪中的寒风更冷。
  一直在旁冷眼观看的镇抚使崔山青脸色微微一变,立即上去喝止两个锦衣卫,“回来,不得无礼!”
  锦衣卫就算要站容妃那头,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如此不留余地一边倒,否则别说日后有变,他们一个都别想好过,就说圣上知道了,也绝不会开心的。
  “哟,这是怎么回事啊,敏妃娘娘的案子还没审呢,怎么在外面就吵起来了?”
  伴随着一阵半笑半说的声音,只见一副十二抬凤辇悄然落地,太监上去帘子一掀,燕妃就从里头走了出来。
  燕妃着了一身华服,喜气洋洋,浑身都透着胜利者的优越感。
  她是代表容妃,专门来旁听的。
  更确切地说,是来见证敏妃被定罪的。
  此次内廷卫与镇抚司联合会审,其中镇抚司是他们的人,内廷卫与誉王又关系交好,同时证据确凿,她就不信敏妃还能翻盘。
  一想起斗了好几年的对手今天终于要倒了,她现在就浑身舒坦,这等好戏,她怎么能缺席呢?
  走到敏妃跟前,她微笑道,“敏妹妹,一会儿不要怕。姐姐相信,内廷卫和镇抚司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所以啊,姐姐特地赶过来,给你打气呢,呵呵呵。”
  敏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姐姐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河东河西,眼下尤未可知。”
  “是吗?呵呵呵……”燕妃捂嘴大笑起来,“也对,或许现在有人还在为你奔走呢,可是此案皇上亲自督办,又有哪个人敢徇私枉法啊?不过妹妹你放心,你手上的几个司我会替你打理好的。”
  燕妃说完,又看向了秦源,说道,“咦,你这小太监也在啊?怎么还没死?”
  “命硬呗。”
  秦源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扶起了苏秦秦。
  苏秦秦这下受伤不浅,腿一瘸一拐的,一走路就钻心的疼。
  但咬着牙对对秦源说道,“小秦子,你这脾气要改改了。我以后……以后帮不了你了,你要自己小心。宫里,是个大泥潭。”
  头顶升起十几道星光,苏秦秦说着,又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敏妃身边。
  ……
  镇抚司大堂,景王遇刺案开审。
  第59章 惊变!
  大堂之上,内廷卫指挥使钟瑾仪,以及另一位锦衣卫镇抚使朱贺年,作为两位主审官齐坐堂上,因为此案由内廷卫和锦衣卫镇抚司会审。
  两位主审官的身后,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镇远抚威”四个大字,不愧是镇抚司,连挂个牌匾都带恐吓性质的。
  堂下,两旁各站了一排镇抚司司吏,人手一根杀威棒,虎视眈眈,杀气腾腾。
  燕妃、景王等人坐在堂下两边,而敏妃虽为嫌犯,但仍未被剥夺妃位,因而也可获坐,只是她要正对着两位主审官。
  除此之外,皇帝也派了贴身太监来旁听,便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周云生。
  秦源作为证人,只能先靠边站,随时等待主审官召唤。
  这就好比一个小配角,不到剧情需要是没资格露脸的,不过身为一个年轻的老表演艺术家,剧本是限制不了他发挥的,一会儿他必然要站出来抢戏。
  各位老师,表演就是我的生命,我热爱这个舞台,而且我特别惨,我本身是一个残障人士……
  堂下跪了一堆人,其中为首的便是被捉的高瘦刺客,据说名叫高离。
  除了他以外,成华宫的各丫鬟、太监也跪在堂下,除了被秦源保下的苏秦秦,其他人脸上、手上到处都可以看到各种伤痕,明显是遭受了酷刑。
  内廷卫的酷刑很有名,但是镇抚司的酷刑更不遑多让,犯人过堂时身上要不带点伤,镇抚司这“镇远抚威”的金字招牌就觉得黯淡无光,这鬼地方向来就是这鸟样。
  不过正因为知道这是“鬼地方”,所以人犯往往能利索地“招供”。
  随着镇抚使朱贺年一拍惊堂木,审讯正式开始。
  “高离,本使问你,四月初九夜,你因何刺杀景王,又如何逃脱,如何被擒?从实招来,可免受皮肉之苦!”
  堂下,高离嘴唇龟裂,面无表情,但思路却异常清晰。
  “我与景王无冤无仇,是敏妃让我杀了景王的。据说是景王多番轻薄于她,因而怀恨在心。但是具体何因,我也不甚清楚。”
  “那是何人联络于你?”朱贺年又问。
  “这人就在这,是敏妃的贴身宫女苏秦秦。她前后两次给我送了两千两银子,刺杀景王那晚,她也去了灯会,只不过跟我们说好动手时间后,她就先跑了。”
  朱贺年冷哼了一声,又问苏秦秦,“苏秦秦,可有此事?”
  苏秦秦虽然对这个结果似乎有所预料,不是太震惊,但终究是女孩子,还是忍不住脸色苍白,浑身微颤,泪水瞬间就模糊了眼眶。
  她大声辩解道,“大人,绝无此事,他是胡说的!我什么时候见过他了,又什么时候给过他银子了?这完全是栽赃嫁祸啊!”
  朱贺年又问高离,“苏秦秦是何时何地给的你银子?”
  高离答道,“四月初一晌午,苏秦秦给了我第一张银票,一共一千两,地点是在尚衣司内。”
  “可有证据?”
  “那天人多,她给我银票时自然没人看到,但她进尚衣司时一定有人看到了。”
  苏秦秦瞪大了眼睛,仔细回忆了下之后,立即急得眼泪直掉,“我那天,我那天明明是为大家去拿春衣的,怎么会是给他送银子的呢?”
  看到这里秦源顿时眉头一皱,心想那幕后黑手做得好细啊,连这些细节都能对上……恐怕是在这之前,他们都详细调查过苏秦秦的行踪了。
  想到这里不禁又有些庆幸,要不是自己冒死跑了锦衣卫这一趟,要想翻案恐怕是难于登天。
  不过也不着急,先让他们把所有的牌都打得差不多了,然后自己再甩个王炸,一把收掉,不是很好么?
  堂上,朱贺年听完苏晓的辩解,当即冷笑一声,说道,“那你就是承认去过尚衣司了?怎么就这么巧,偏偏你是去拿春衣的?就算你是去拿春衣的,难道就不是以此为机掩人耳目,顺便给他银票了么?一个刺客,将死之人,为何要冤枉你?”
  苏秦秦哪见过这阵仗,在朱贺年的连续发问下立刻就大脑一片空白了。
  “我……这……”
  是啊,她也想不通刺客为什么临死了还要拉自己下水。
  朱贺年一拍惊堂木,当即喊道,“还敢嘴硬!来啊,用刑!”
  高祖曾规定,“人犯不得随意用刑”,然而“随意”这个词可以解释的空间很大,于是经过五百年的演变后,这规矩就改成了“人犯不说,得随意用刑”。
  与蓝星上的古代一样,大堂上用刑是正常的审讯流程,只要用刑后招供的细节和案宗对得上,那这刑就算用对了。
  要是对不上呢?有良知的官员会怀疑是否真的冤枉,没良知的就会换个刑再试试。
  其实朱贺年今天已经很客气了,因为周秉笔在旁听,所以他才问了那么多细节,先造成苏秦秦无话可辨又死不承认的情况,此时再用刑,放在哪都合情合理。
  一听要用刑,苏秦秦便一脸死灰,绝望之际,又下意识地摸了下袖子里的小药丸。
  那颗药丸是她好不容易从王管事那求来的,如果熬不住,或是用刑太过羞辱,她便打算以死自证清白。
  此时,敏妃平静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怒容。
  却正当她要发话时,只听钟瑾仪淡淡道,“且慢,先待人犯说完,再用刑不迟。”
  朱贺年有些意外,又有些幽怨地看了钟瑾仪一眼,心里很不高兴。
  开审前,誉王那头的人可是已经送了他一套位于京城东边占地三十亩的大宅了,而且还打算提拔他做锦衣卫指挥佥事……这定金都收了,要是这案子没把敏妃的罪定死,到时他怎么跟誉王交差?
  这女人,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旁听的燕妃也露出不满的神情,甚至轻轻地哼了一声。
  哼,看来内廷卫是还没搞清楚眼下的形势啊,竟然还想着脚踏两条船?
  这位钟指挥使,正在惹祸上身还不自知,当真是可怜又可笑!
  钟瑾仪打断后,语气淡淡地问高离,“本使问你,你拿到银票后,银票去了哪里,为何我们在你住处未曾找到?”
  高离蓦地一笑,表情有些奇怪。
  然后,他就看向了秦源,说道,“大多数被我输光了,但是还有三百两给了小秦子,乾西宫的小秦子!”
  话音一落,只见呼啦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秦源身上。
  景王、敏妃、苏秦秦,包括钟瑾仪在内,眼里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秦源自己都懵了一下。
  这,竟然连自己都要拉下水?!
  是燕妃见上次没杀死自己,所以干脆让刺客故意指证自己,然后让自己也被凌迟处死?
  能这么随意指挥刺客,那么燕妃他们就是幕后了?
  想到这里,秦源心里不由一阵苦笑。
  这后宫……可比自己想象的要更黑暗哪。
  有些人想让你死,就有无数种办法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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