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夫妻一体
那人颔首回道：“没什么异样，不过定安王身边的护卫方才突然带回来一个男人，属下并未看清那男子的相貌，不过也不像是红袖坊的人。”
沈秋珩闻言皱眉，“继续盯着，若有异样，立刻回来告诉我。”
黑衣人刚要应声，又不免为难起来。
“大人，定安王府就是一块铜墙铁壁，里面的护卫个个武功高强，属下不能离得太近，若真有什么异样，属下怕也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所以……”
沈秋珩听罢，敛容看他。
“里面的动静，你不必盯太紧，只需盯着进出定安王府的人即可，尤其是沈念安，只要她出了定安王府，无论她去了哪儿，做了什么，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是！”
黑衣人抱拳应了一声，旋即转身退下，哪知到了书房外，却见沈水北在外面站着。
黑衣人明显愣了一下，回头看看沈秋珩，随后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沈水北却沉着脸走进去，显然是听到二人方才的谈话了，一开口便是问责。
“你着手做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定安王是什么人，你真以为他是好对付的？”
沈秋珩面无表情道：“定安王好不好对付，我如今已经有答案了，不需要父亲来告诉我。另外，我先前已经说过了，无论我要做什么，都与父亲无关，如果父亲是来对我说教的，就请回去吧，夜深了，您早些休息。”
沈水北瞬间被他气得脸色铁青。
“沈秋珩，你是不是要带着整个沈家走上绝路才会满意！我跟你说过了，不要主动招惹裴寂，你为何不听，他根本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沈秋珩闻言，两手十指不自觉地握成拳，紧接着冷笑出声。
“这么多年了，父亲的性子果然是一点都没变，瞻前顾后，贪生怕死，半点风险都不敢冒，生怕失去眼前的荣华富贵！可我不是你，人生一世，我断不会像父亲这般窝囊地活着！”
“你！你这个不孝子！”
沈水北气得抬手甩了一巴掌，但手刚举起来就被沈秋珩抓住了。
“怎么，父亲又想打我？不过对不住了，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这一巴掌，我不能受。”
话落，他便面无表情地甩开沈水北的手，沉着脸大步走了出去。
沈水北气得一腔怒火无处宣泄，气冲冲地去了杨氏的院子。
杨氏见他一进门就踹翻了一条凳子，像是要找她算账似的，脸色亦有些难看。
“老爷真是稀客，多日不来我这儿，一来就甩脸色给我看，我仔细想想，最近似乎没做什么让老爷不痛快的事儿吧？”
沈水北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看看你养得好儿子！”
杨氏不明就里地哼了一声。
“我养的儿子好得很，用不着老爷来说教，你如今不是一心想着你那个庶出的孝顺女儿吗，还管珩儿做什么！”
沈水北怒不可遏道：“我倒是真不想管，可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定安王入狱一事乃是他一手策划！他以为定安王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一旦定安王从大牢出来，查到龙袍案是他在背后搞的鬼，头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们沈家！”
杨氏闻言，立时愣住。
“你说什么？定安王入狱一事，是、是我们珩儿策划的？”
沈水北不悦道：“我方才亲耳听见了他和手下的谈话，岂能有假，这件事……”
“太好了，珩儿不愧是我养出来的儿子，这么快就给了定安王一记重击！”
杨氏眉飞色舞地打断沈水北未说完的话，非但不生气，反而还挺高兴。
“我就说珩儿定会为云儿报仇的，他打小就聪明，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了，势必会让对方死得很惨！定安王是杀害云儿的凶手，自当为我们云儿偿命，珩儿此事没有做错！”
“你！”沈水北当场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母子俩果真是一副德行！我告诉你，这件事我是管不了了，日后若是再出什么大乱子，你别来我面前哭！”
杨氏不甘示弱道：“老爷放心，如今我有珩儿了，自然不会再事事依靠老爷，您就等着看吧，珩儿不比定安王差，只要他顺利除掉定安王，往后在朝中自会扶摇直上，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沈水北见她还在做这种美梦，心里更觉气闷，拂着袖子转身就走。
甫一走到门口，想起自己前两日同杨氏商量的事，又蓦地转过头来。
“既然你不要我管珩儿，那我要做什么事，你也不能插手。”
杨氏听着他的语气，心里突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她就听见沈水北说道：“玥儿也到了婚假的年纪，只是凭她的身份，也实在难找到什么好人家，所以我打算改改祖籍，当她是你亲生之女，往后就当府里嫡出的小姐。”
他不是第一次跟杨氏说这事儿了，上次跟她说要沈玥搬去沈流云的院子住时，杨氏在他面前好一翻闹腾，顾及到她的情绪，这件事最后自然没有说成。
但如今沈秋珩明显已经和他离心了，万一往后真惹出什么大乱子来，他身边可就没有能依靠的人了。
好在玥儿孝顺，相貌又好，若能给她找个好夫家，往后多多少少也能帮衬沈家一些。
他毕竟是沈家的一家之主，若再不为沈家谋划谋划，沈秋珩那小子怕是真能把沈家折损了。
杨氏见沈水北旧事重提，本不想同意，但她方才已经和老爷闹得很难看了，若是再闹，怕是老爷一气之下休了她都有可能。
罢了罢了，老爷想抬沈玥的身份，那就抬了便是，区区一个庶女，还能翻起什么浪来，就凭沈玥那副容貌，日后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这京中的达官贵人们可没他们想得那么傻。
“只要老爷不再插手珩儿所行之事，我自然不会再霸着此事不放，咱们夫妻一体，无论如何，我还是要为沈家考虑的。云儿已经去了，总要有一个人顶上云儿的身份，玥儿在我名下养了这么多年，把她抬为嫡出小姐，也算合情合理。”
沈水北见她今日这么好说话，生怕她反悔，赶忙吩咐下去，让人着手准备此事去了。
关于沈家发生的这点儿事，沈念安自然是不知道的，如今除了裴寂，她哪还有心情去关心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