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幸灾乐祸
青烟闻言嗤笑，心想这定安王妃倒着实是个好性子，若非她们道不同，兴许还真能成为朋友。
只可惜，她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两人行至大殿时，群臣百官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后宫嫔妃和几位重臣。
出乎沈念安意料的是，二叔和恒姨娘居然没走，而沈玥的贴身婢女秋兰此时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向皇上求饶。
“皇上饶命啊，那佛塔真不是奴婢打碎的，奴婢方才只是去库房那边拿东西，但并未进去过，佛塔毁损一事真的与奴婢无关啊！”
沈念安眨眨眼，默不作声地走到裴寂身边。
“这什么情况？”
裴寂冷眼旁观道：“有人亲眼看见这奴婢去库房打碎了琉璃佛塔，余贵人这会儿闹着要皇上杀了她。”
“不会吧？”
沈念安第一反应就是秋兰被人冤枉了。
秋兰是沈玥的丫头，人随其主，绝对做不出这么愚蠢的事儿。
不过这沈玥也是够倒霉的，才刚被余贵人压了一头，紧接着又闹出这种事儿，看来她在宫里得罪的人不少啊。
余贵人受不了秋兰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冷脸走到老皇帝面前。
“皇上，看管库房的小太监亲眼看见秋兰像做贼似的跑出库房，等他进去的时候就看见琉璃佛塔倒在地上，不是秋兰做的还能是谁！
臣妾知道，因为臣妾送的琉璃佛塔盖过了玉答应那本佛经的风头，所以她们心里不痛快了，偏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让臣妾难堪，未免也太过分了！”
沈玥见她越说越歪，恼怒道：“余贵人，你不要含血喷人！秋兰她是我的丫鬟，整晚都和我在一起，她明知琉璃佛塔是贵重之物，岂会打碎它！”
余贵人撇嘴道：“谁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说不准就是想帮你出一口恶气，毕竟她对你那么忠心。”
老皇帝被她们两个吵得头疼，沉着脸刚要开口，沉默了一晚的荣贵妃却突然站出来。
“皇上，余贵人和玉答应各执一词，谁都不知道打碎佛塔的人究竟是不是秋兰，再说天色这么暗，那小太监或许也看走眼了，他说的话倒也不能信。”
沈玥警惕地看着荣贵妃，两手不自觉地攥紧。
她得罪过荣贵妃，如今荣贵妃说出这种话，她绝不认为荣贵妃是在帮秋兰说情，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后手。
果不其然，荣贵妃顿了一下后，精致的眉眼突然眯起来。
“先前余贵人将那尊琉璃佛塔呈上来时，所有人都看到里面有一颗舍利子，可现在佛塔碎了，舍利子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说明那贼人志在舍利子。
既然秋兰是最有嫌疑的，不如就派人搜搜她的身，若舍利子在她身上，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老皇帝摸着胡须沉吟道：“爱妃此言在理。曹德玉，即刻把这丫头带下去搜她的身，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朕眼皮子底下闹事！”
“是！”
曹德玉沉应一声，随后带了两个太监上前把秋兰拖下去。
秋兰抓住沈玥的手急切道：“小姐，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做过那种事！”
“我相信你！秋兰，你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沈玥流着泪连连点头，环视四周，却没有一个人帮她说情，心里顿感失望。
沈念安拉着裴寂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两步。
“咱们还是闪远点儿吧，我看今天这事儿不太正常，可千万别让这把火烧到咱们自己身上。”
裴寂不禁摇头失笑，“不必躲，对方不是冲我们来的。”
内宫纷争素来与外臣无关，这件事明显是冲沈玥去的，他们只管看戏即可。
秋兰被拖下去后，沈玥跪在地上焦灼不安地等待着。
谁知才片刻功夫，殿外突然传来一记凄厉的惨叫声，吓得她浑身一震，紧接着便见曹德玉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皇上，那秋兰姑娘撞柱而亡了！”
“什么？”老皇帝眯起眼，面上难掩意外。
沈玥则软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发了疯似的跑出去，刚到殿门口便见两个太监抬着一具尸体走到石阶上。
许是怕污了皇上的眼，两人并未把尸体抬进去，只是随意地放在地上，然后拿着一个盒子走进去。
“回禀皇上，奴才方才要搜身时，秋兰姑娘抗拒着不肯，还是奴才两人死死按住她才脱了她的衣裳，谁知竟在她怀里发现了这颗舍利子，秋兰姑娘见事情暴露，情急之下便撞柱自尽了！”
“不会的，东西绝不是秋兰偷的，不是她！”
沈玥失控大叫，龇牙怒目地跑到那小太监面前。
“你在说谎，是你们冤枉了秋兰，一定是你们！”
小太监拧眉道：“玉答应，秋兰姑娘刚刚亲口承认了，她就是想为您出口恶气，您辛辛苦苦抄了一个月的佛经，结果被余贵人一尊琉璃佛塔抢了风头，不但没讨好到皇上，连太后娘娘也没巴结上，她知道您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打碎了琉璃佛塔，再说舍利子也是在她身上找到的，奴才岂会冤枉她？”
沈玥吵闹着就是不信，整个大殿全是她抓狂的声音。
沈水北扭过头已经没脸看了。
恒姨娘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还以为这三小姐在宫里能有多大能耐，这才进宫多久，就被人废了贴身丫鬟的命，可真是没用。
看来她是不需要提防沈玥了，光这宫里的日子都够她受了。
沈玥无视他们二人的脸色，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向老皇帝说情。
“皇上，您相信臣妾，这件事真的不是秋兰做的，她向来胆小，绝对做不出这种事啊……”
余贵人挑眉道：“玉答应，秋兰虽然胆小，可是她忠心啊，为了让你心里痛快，她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否认的？”
说到这儿，她鄙夷地撇撇嘴，接着往下说。
“本来我是想求皇上重惩这贼人的，但她现在既然都自尽了，倒是便宜她了，你若还顾及自己的脸面，就把眼泪擦擦，回自己的寝宫好好反省去吧，免得把场面弄得更难堪。”
老皇帝摸着胡须点头道：“余贵人说的不错，玉答应，事已至此，朕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个贱婢的尸体会连夜送出宫，你回你的听雨阁去吧，日后好好管教你宫里的人，莫让他们再做出这等丢人现眼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