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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 第184节

  申姜若有所思:“倒也是……”
  仇疑青:“还有小贼。”
  “小贼也有问题?”申姜有些头疼。
  叶白汀知道仇疑青在说什么:“那小贼的技术水平,你也看到了,不算高,警觉性也差很多,我们追着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在琉璃坊却路线熟悉的像回自己的家,走了不知道多少遍……”
  申姜:“这个怕是得等秦艽的消息,他正在那边套话呢,咱们都帮不上什么忙。”
  仇疑青:“还有之前两个死者。”
  叶白汀:“他们出的这场‘意外’,真的很意外,明明有规划好的路线,却突然改变,想要去做别的事,为什么?可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或者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到了谁?这一点目前仍然没有收获,还需再查。”
  申姜继续记在小本本上:“嗯。”
  “还有物证。”
  “既然有了确定的嫌疑人了,就去查一查他们的时间线,”叶白汀道,“几次意外发生的时候,他们都在哪里,干什么,意外发生之后,他们又在哪里,干了什么?作案人扔完小圆球,身上必然会留下一些东西,或是味道,或是痕迹,再严重一点,不小心衣服烧焦的痕迹是藏不住的,总得处理……”
  “懂了,这些如果能找到就是关键性证据!”
  仇疑青:“还有最后一点——”
  叶白汀:“作案人为什么敢对北镇抚司下手?”
  从案情分析看,青鸟的人和作案人信息并不一致,青鸟这边只想借个时机,作案人并不知道别人想要越狱,为什么会把作案地点放到北镇抚司外面的街道?谁给他的胆子,谁给他的引导?
  申姜的小本本越记越多,一页一页都快塞满了,他倒没想到工作量的问题,眼睛越来越亮,要是这些东西都能一一着落下来,案子立刻就能破了!
  “那我这就出去办事,少爷等我的好消息!”
  兴奋的往外冲出去,申姜感觉不对,又跑回来,给仇疑青行了个礼:“指挥使等我的好消息!”
  仇疑青:……
  “滚吧。”
  申姜一走,房间迅速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仇疑青看了小仵作一会儿:“还在想案子?”
  叶白汀摇了摇头:“案子有关的推测,刚刚已经说完,想要更多,需要更多细节,我刚才突然想起来,青鸟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没那么,怎么说,贵气?”
  仇疑青:“为什么觉得他应该贵气?”
  “因为最初你同我说起‘可能会有人越狱’这个话题时,我猜到的是外族的王子公主之类的,”叶白汀蹙眉,“现在感觉稍稍有些……失望。”
  仇疑青:“他是谁,我们总会知道,贵族也好,平民也好,他都跑不了。”
  “倒也是。”
  叶白汀其实还有一点很在意,就是今日和青鸟面对面的时候,他推测说话的过程里,有两次,青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绝对不是赞扬,或者警惕,很可能是他的逻辑链猜错了,是什么呢?
  可惜一时半会,还是想不通。
  想不通就算了,叶白汀摇摇头,暂时将这些抛出脑后,让自己休息下,之后再思考,许有不一样的收获。
  可不想这个了,又有别的闯进脑海,比如当时没有讨论的,青鸟说他是雏,邀请仇疑青跟他试试,保证体验难忘的话……
  “青鸟今日说的那些……”叶白汀刚起了个头,就感觉有些羞耻,说不太下去。
  仇疑青看着小仵作头顶,声音微柔:“我不听他说,听你说。”
  叶白汀点了点头,感觉耳根有些烫:“你别信他。”
  “嗯。”
  “他就是想让我们别扭,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嗯。”
  “他就是……你别总是嗯,你说话啊!”
  叶白汀心跳有些快,瞪了仇疑青一眼,掩饰的去端茶盏,捧起来发现茶都没了,干喝茶叶子么!傻不傻!
  仇疑青动作自然的从他手中取过茶盏,执壶倒茶,行云流水,一点不尴尬的样子,好像谁尴尬了,就是谁大惊小怪似的。
  “你继续说。”他重新把茶盏塞回对方手里,气定神闲,神色没半点变化。
  叶白汀端起茶喝了一口,皱了眉,又放下,对这事还真没说的了:“你今日在外面怎样?会不会很累?申姜说青鸟差点将你扑下悬崖,你都没让他说完……”
  仇疑青很淡定:“没有人能做到这种事。”
  叶白汀:“嗯?”
  仇疑青:“就算没有南蝶香,方向未知,我的后背,也从不会放松。”
  叶白汀瞬间明白了:“你故意的?诱他出来,省的找了?”
  “嗯。”
  茶壶已经空了,仇疑青见刚刚递过去的茶小仵作没喝,伸手拿了过来,举杯——
  “别——”
  叶白汀迅速伸手阻止,仇疑青却已经低了头,以唇触杯,没碰到茶盏,倒是吻上了对方伸过来的手背。
  白润,细软,如上好玉脂,温温润润,带着淡淡的木樨香。
  窗外风起,不知惊起了谁的心跳。
  第138章 这波竟是自己送了
  轩窗无言,人影成双,房间突然变得很安静,静到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分不出是快了还是慢了,总之,失了往常规律。
  手背上触感仍在,温软,微炽,有点痒。
  叶白汀忘了反应,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竟然还非常不合时宜的想,认识这么久,仇疑青从头到脚他都很熟悉了,对方的温度,对方的掌心触感,对方身上硬邦邦的肌肉,大概每日练武不辍,仇疑青站姿坐姿都脊正骨直,浑身上下没一丝柔软的地方……
  他竟从未想过,这男人的唇,也是柔软的。
  自己竟然用手去盖茶杯,不但让别人喝不到水,还亲了他的手?
  “我不是……”
  叶白汀怔了一瞬,赶紧收回手,声音有些慌乱:“就这茶……放太久了,太浓,不大好喝,要是……”
  要是你渴的话,可以再上新的……或者作为主人,重新沏一壶招待也可以,可要真渴了,等久了怕也难挨……
  叶白汀十分后悔,他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怎么想都不应该啊,脑子抽了吗!
  仇疑青视线很难从那只纤白精致的手上移开,声音微哑:“抱歉。”
  叶白汀更尴尬了:“……没什么好抱歉的。”
  这回是他的锅,他要不伸手,不会发生这种意外。
  谁知仇疑青刚道完歉,大手就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执到唇前,侧头在手背上就是一吻。
  叶白汀:……
  仇疑青眸色似墨染就,浓的化不开,声音也更暗:“我道过歉了。”
  所以你刚刚道歉不是因为发生的这个意外,而是接下来要干的事吗!
  叶白汀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堂堂指挥使,竟然这么不要脸,手下意识往回收——
  收不回来,被仇疑青握的死紧。
  “你放开。”
  “放开,你会主动伸过来?”
  “你想得美!”
  “那我为何要放?”
  叶白汀:……
  他只能看了看茶杯,提醒对方:“你渴了。”
  仇疑青面色不变:“我不渴。”
  不渴你刚刚端我的茶喝?
  叶白汀眯了眼,又明白了,故意喝他的茶……这男人还是想占便宜!条件不足,干不了别的,就暗搓搓来这个,闷骚死你算了!
  要不是自己喝着茶水味道不对,不好喝,拦了这么一下,造成这个‘吻手’意外,别人还占不到这么大便宜,这波竟然是自己送了!
  “那我渴!”叶白汀盯着仇疑青,脸都鼓起来了,“我要喝水!”
  仇疑青看着小仵作,没撑住,唇角轻轻弯起,站起来,按了下小仵作的头,修长手指掠过他的发:“喝水就喝水,又不是不给你倒,急什么。”
  这男人终于放开他的手,出去给他沏新茶了。
  叶白汀看看自己的手,上面还有别人掌心余温,转头看看男人的背影,愉悦满意还想下回的情绪都快溢出来了,再想想刚刚这男人的动作,说的话……
  竟然又又又是自己任性了!显的仇疑青多包容多疼爱多宠溺似的!
  明明是这狗男人不要脸,各种占便宜!
  叶白汀眯了眼,心思快速转动,不行,他不能输!
  ……
  申姜在外面马不停蹄的跑,新的线索消息一点点传回北镇抚司,因几个嫌疑人早期生活都不在京城,都在外地辗转,家庭关系,幼时经历都不太好查,能问到的东西有限,好在锦衣卫系统调查方式灵活丰富,申姜也越来越老练,知道对付怎样的人用怎样的方式,尽可能的拿到更多的线索消息。
  对穆安,唐飞瀚,吕兴明这三个好朋友的调查已经能基本确定,和猜测中一样,三人的童年过得都并不轻松,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求而不得,他们做彼此的朋友,成为一个情感关系相对坚定的小圈子,基础就是这些,或多或少相同的经历,说是朋友,彼此投缘,更多的其实是同命相连,他们是彼此的支撑,或者说联盟。
  他们总是能很快发现好朋友处在困境,会想办法帮他度过困难时期,偶尔也会使使坏,折磨报复一下那些大人们,但是更多更恶劣的事,却从未做过。
  所有的调查资料里,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吕兴明,对比穆安和唐飞瀚,他脾气更急躁冲动,也更叛逆,一般想做什么坏事的时候都是他打头,但他也很单纯,很仗义,若是坏了事,被发现了,他就通通顶下来,不会招出两个兄弟。
  申姜最怀疑吕兴明,感觉只他最合理,三人中只有他是个纨绔,可以不管不顾,任性妄为,其他两人课业都很优秀,才华出众,有锦绣未来,只怕难以割舍,做事需三思,吕兴明脾气还暴躁叛逆,很容易冲动,那日街道意外发生,只有他身上有严重的硝烟味道,也只有他在婶婶李氏死时,知道李氏将要去做什么,且本人就在尸体现场附近,甚至穆郡王意外的时候,也只有他没有不在场证明。
  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证据,就是吕兴明书房里放着很多小玩意,比如木工巧手玩具,只用小木头或机关拼出来的马车,娃娃,小房子,什么都有,多种多样,还有草编的,藤编的东西,数量之多,简直放了大半个房间。
  申姜亲自去过那个书房,也亲眼见到吕兴明把玩这些东西,他明显对这些非常感兴趣,还很熟练,有些小东西他甚至不需要图纸,看两眼,自己就能拼拼凑凑的组装起来。
  这难道不是天赋?不是对制造东西很感兴趣!
  不过各种细节……还是得查。锦衣卫破案,是讲证据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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